美中貿易談判破局，川普下令提高懲罰性關稅稅率，中國大陸也對美國部分商品提高加徵關稅稅率。美國再度點燃戰火，中國大陸的經濟固然會受到不利的影響，但美國也會傷及自己。

美中貿易談判急轉直下未能獲致共識性協議，造成全球股匯市動盪，這對中國衝擊固然不小，但也會損害到美國經濟。美方指稱，如果美中無法達成貿易協議，中國會受到很嚴重的損害，例如外國企業將被迫離開中國前往其他國家。中方則是回應「美方大可不必為中國的事操心」、「中國已經連續多年成為世界各國企業最青睞的投資目的地之一」。

中國大陸對外資有吸引力

確實，根據世界銀行《2019年營商環境報告》顯示，中國營商環境排名大幅提升32位。美國商會發布2019年《中國商務環境調查報告》顯示，將近80%的受訪企業表示，中國投資環境正在改善或保持不變；62%的企業視中國為全球投資的首要或前三大投資目的地。儘管美國對中國發動貿易戰，固然造成若干企業退却不前，但總體而論，中國仍是全球投資最受垂青的國家之一。

根據中國政府的統計顯示，2018年新設外資企業超過6萬家，增長69.8%。儘管美方不斷威脅對中國產品加徵關稅，美國最大的石油公司埃克森美孚公司依然於2018年9月決定在中國建設大型獨資石化項目。2019年1月，特斯拉首家海外工廠也在上海正式開工興建。顯然，企業選擇至何地投資經營，有其自身利益及市場法則趨向。中國也採取了一系列重大改革開放的舉措，包括擴大外資市場准入、增加商品和服務進口，重視對外開放政策的貫徹落實，以確保外資繼續在大陸投資。

貿易戰影響全球經濟成長

依筆者見，美中貿易戰有以下幾個特質。

首先，美中貿易戰是持久戰而非遭遇戰，美方步步進逼，且不急於達成協議。中國首席談判代表國務院副總理劉鶴在華府表示，希望坦誠與美方交換意見，最終雙方應走向合作，加徵關稅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然美國對價值2,000億美元商品施以25%懲罰性關稅後，並無立即鬆手。川普毫不顧及談判仍在持續進行，竟加碼進逼；對還沒被加徵關稅的3,250億美元的中國商品也要課以25%懲罰性關稅。

川普5月10日上午透過推文表示，與中國的貿易談判完全不用急，當中國表達合作與協商意願時，美方也會繼續與中方談判。換言之，美中貿易戰在短期內要獲得共識，仍需掃除互信的障礙。

其次，貿易戰同時挫傷了美中兩國的經濟增長。貿易戰對美國經濟已產生不利影響，包括減少就業崗位、減少對中出口及降低農業貿易順差。美國受害嚴重的州有增加趨勢，已覆蓋近40個州。「全球貿易夥伴關係」研究顯示，美國每年將減少93.4萬個就業崗位，其農業部經濟研究局表示，貿易戰將使得2019年農業貿易順差降至2007年以來的最低水平。

北京財顧業者龍洲經訊指出，針對超過37萬家企業的調查顯示，中國就業人數1年內將減少約280萬人。出口相關產業的潛在失業人口恐會達到150萬人。

再者，貿易戰的經貿摩擦將降低全球的經濟增長。世界貿易組織估算，2019年全球貿易增長率，會從預期的3.7%下調至2.6%。中國對美國的出口額近5,000億美元，相當於3兆人民幣，占其經濟總量相當大的比重。中國國家統計局統計，2018年GDP為90兆人民幣，對美出口貿易占其經濟總量的3%，貿易戰勢必會降低經濟增長率。

最後，雙方採取報復性關稅的能力不同。美國已對中國2,000多億美元商品開始加徵關稅，其他價值3,250億元商品也將加徵關稅。川普還強調，對尚未受波及的中國商品也會開始文書作業著手準備。中國2018年從美國進口1,551億美元的商品。大陸的反制措施已對大約1,100億的美國商品課徵關稅，若要調高關稅進行報復，僅只能對剩餘的400億美商品加徵關稅、或再度調高既有的懲罰性關稅。

美國「損人也不利己」

美中貿易戰兩國的較勁，為典型的「膽小鬼博弈」，誰先示弱，誰就輸掉整場較量。若中國先行讓步，美方就會得寸進尺提出更多要求。因此，中國選擇理性策略，先藉由衝突升級，再尋求達成共識。

美中兩大國合則兩利，相互衝突會導致彼此利益受損。然利益損失是相對，若中方損失大於美方損失，且成本難以忍受，最終有可能迫使中方進行結構性的改革。

總之，美中作為世界兩大強權，若欲跳脫「修習底德陷阱」所面臨一戰的宿命，就應在大國外交上，秉持相互尊重對方主權獨立、和平相處、平等協商，並且避免干涉對方的內政，以免引發對方基於民族主義、國家尊嚴及國家利益而產生衝突。尤其，美中應及早和平處理貿易爭端。因為無限上綱地讓貿易衝突升級，既損傷中國經濟，也將降低全球的經濟增長，而美國經濟也已蒙受傷害。

(作者係佛光大學助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