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問題曾被指是川普訪問亞洲的一項重點議題，然而川普訪華時，南海問題明顯被貿易及朝鮮問題蓋過；該問題在東協會議上雖被提及，但美國的影響力似乎已不若以往。

中菲妥善處理南海問題

這次東協峰會的東道主菲律賓，曾經是中國在南海問題上最頑強的對手，但杜特蒂上任後，擱置南海仲裁的裁決，努力修補與中國的關係，北京則為菲國提供許多經濟與軍事援助，中菲關係漸入佳境。

不過，杜特蒂11月8日啟程前往越南出席APEC峰會前表示，「是時候了，無論是在雙邊或全體出席的場合，我應該把這個重要的議題搬上檯面。」但他強調不會擺出對抗姿態。菲律賓國防部長洛倫扎納也表示，兩國將協商軍事協議，以避免發生海事「誤判」。他說，菲律賓今年8月曾將竹子及棕櫚屋頂等材料，運到南沙中業島約4公里的沙洲，準備搭建漁民休息棚，但因中方抗議而中止計畫，相關興建工程停擺。

杜特蒂在APEC峰會與習近平會談後表示，習近平稱承認各國在南海的安全通行權利，在峰會或多邊會議上只談準則的條規，無關主權。菲國部分政治人物及南海專家認為主權不容擱置，但杜特蒂認為，若上談判桌就提主權，什麼也談不成，「已依現狀做了最好的微調」、「只有菲律賓和中國大陸，沒有其他聲索方。」他坦承，就算仲裁裁決贏了，也無法阻止北京聲索南海主權並填礁建島，「只有一個解決辦法，但我們承擔得起嗎？」

中越共同管控海上糾紛

在中菲關係漸入佳境後，越南逐漸取代了菲律賓在南海議題上往日的對抗角色。

中越曾在2014年5月為南海針鋒相對。當時，中國「海洋石油981」鑽油平台在西沙群島中建島附近海域開始鑽探，阻止探勘作業的越南海軍艦艇一度與中方船隻相撞。越南多地隨後爆發排華暴動。在那之後，中越關係大致恢復穩定，但越南仍不時挑戰中國對南海的主權聲索。

2017年6月，越南授權民間企業在南海爭議海域開採石油與天然氣，激怒了北京，導致雙邊關係陷入低潮，雙方高層會議數度臨時取消。之後，越南在北京的反對聲中停止了油氣開採計畫。

習近平在APEC後，12日上午轉往河內，對越南展開國是訪問。習和越共總書記阮富仲舉行會談，雙方同意妥善處理海上問題，共同致力維護南海和平穩定。習近平又向越南國會主席阮氏金銀，移交中越友誼宮項目「金鑰匙」。其實，在習近平訪問越南前，阮富仲、陳大光及總理阮春福都已在今年相繼到中國訪問，看來越南不會拿「美越結盟」損害同中國的關係，因為中國已連續13年為越南最大貿易伙伴，雙邊貿易額近千億美元。

美國不應插手管南海爭議

南海問題曾被指為川普訪問亞洲的一項重點議題，但川普訪華期間的焦點集中在落實制裁北韓和雙邊貿易問題。在就南海問題交換意見時，兩國元首均表示支持根據公認的國際法，包括《聯合國海洋法公約》，通過對話管控爭議。

川普訪越期間，越南國家主席陳大光在會談期間談到維護東海安全、航行與飛越自由和貿易自由的重要性。川普說願意在南海問題上「當一個調停人或仲裁人」。陳大光則低調回應，僅說越南的政策是透過和平協商解決南海爭端，遵循包括《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在內的相關國際法規範和外交程序。

中國一向強烈反對「無關國家」插手南海主權爭端，反對南海問題國際化，又堅持「中越緊密合作大趨勢，外力休想篡改」。川普此次表態願意涉足南海問題，可以說犯了中國方面的大忌。

習近平2015年底啟動軍隊改革，目標是強軍強國，藉科技強軍來確保能打勝仗的強軍理想。在南海議題上，中國不承認不公平的南海仲裁裁決，淡化南海問題，在某種程度也是警告美國勿在亞洲「輕舉妄動」。

將協商《南海行為準則》

南海爭議造成區域長年緊張，為避免擦槍走火，東協與中國大陸2002年簽署不具法律約束力的《南海共同行為宣言》，菲國及越南等國力推擬訂具法律約束力的行為準則。

今年8月，中國大陸與東協多個成員國的外長通過《南海行為準則框架》，採納作為未來協商行為準則的基礎，但框架未提行為準則是否具約束力。11月13日，大陸總理李克強、東協十國領袖及川普在菲律賓出席了東協峰會，菲律賓外交部表示，《南海行為準則》的協商，預計將於2018年正式展開。

11月14日，李克強在東亞峰會上強調，南海起波瀾對誰都不利；中國是南海最大沿岸國和南海航道的主要使用國，比任何國家都希望南海和平穩定和航行自由，將堅定維護南海航行與飛越自由。有鑑於南海降溫，會議發表的主席聲明表示，希望以和平方式解決南海問題。

(作者係本刊主筆、政治大學外交學系兼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