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和烏克蘭必有一戰？

由於俄羅斯發源於基輔羅斯，與烏克蘭的文化十分接近，但近年來因烏克蘭有意投向西方，導致俄、烏關係緊張升高。這主要是因為北約持續東擴，被俄國視為重大威脅，若北約在烏克蘭領土上擴張軍事設施，衝突恐一觸即發。

月前俄羅斯已在烏克蘭邊界陳兵十餘萬，且在邊境一帶建立醫療團隊與油料管線，似乎準備長期抗戰。近日西方國家報導，俄羅斯已安排具有爆破專長的特工，準備在烏國東部搞破壞，並在社群平台散布烏國準備攻擊邊境俄軍的資訊，想嫁禍給基輔當局，以便俄國師出有名，複製2014年俄軍入侵克里米亞半島的劇本。美方還表示，俄軍打算在1月中至2月中旬入侵，因為烏克蘭3月融冰後，軍隊運行較為困難，這些傳言升高了緊張情勢，但所有指控都遭俄方駁斥。

俄烏關係衍生國際危機

克里姆林宮稱，俄國的紅線是烏克蘭不能加入北約，並且西方國家必須以協約的方式加以保證。但美方主張烏克蘭是否加入北約，不該由俄羅斯決定，俄羅斯想把歐洲劃為其勢力範圍，重回冷戰狀態。在美、俄三輪談判失利後，俄方表示外交途徑已走不通，而美方則威脅，若俄國入侵烏克蘭，就要升高對俄國的制裁。俄羅斯警告，若制裁普丁總統就視同俄、美斷交。

拜登日前宣告不會對俄採取軍事行動，美國參議院外交關係委員會主席梅嫩德斯(Bob Menendez)則公布了最新的制裁法案，對象包括普丁在內的俄羅斯政府、軍事高層，以及主要銀行機構和企業，例如切斷俄國銀行使用「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SWIFT)，白宮也表示支持該項法案。俄國副外長則威脅，若西方不同意俄方的主張，將不排除在古巴和委內瑞拉駐軍，這種態勢已使美俄關係構成30年來最大的戰爭風險。

1962年10月，蘇聯應古巴之託，在當地部署了彈道導彈，因美國先前已在意大利和土耳其部署類似的導彈，還介入了古巴內戰，使得美蘇緊張情勢升高。當時美國國家安全會議建議甘迺迪總統對古巴空襲，破壞蘇聯的導彈設施，然後大舉進攻古巴，但該建議未被甘迺迪接受。結果美蘇雙方達成協議，蘇聯從古巴撤出核導彈，而美國則從土耳其和意大利撤走核導彈，解除了危機，而當時的情況與目前的俄、烏危機有類似之處。

當前由俄烏緊張關係而造成的國際局勢，是美國海洋霸權結合歐陸與東亞盟邦，海陸包夾中、俄兩國組成的陸權核心，情況與冷戰時期美蘇之間的對峙雷同。但差異之處在於，烏克蘭與台灣都處於大國衝突的最前沿，只是烏克蘭雖瀕臨黑海，仍是陸路國家，戰略迴旋空間較大，而台灣是個島嶼，退無死所，情況比較不利。去年美國從阿富汗撤出後，加強了對付印太地區的實力，但拜登聲稱不會對烏克蘭用兵，也引人聯想他對台海問題的真實態度。

美國常製造出兵的藉口

美國向外出兵必須有正當理由，才能獲得國會的同意。最常見的情況是美國領土被襲擊，珍珠港事件與911都是實例。第二種是執行聯合國的決議，比如1950年的韓戰與1991年出兵伊拉克。第三種是為與美國簽有防衛條約的國家出兵打擊侵略者，但這種事情自冷戰後從未發生。

不過，美國經常捏造出兵的藉口。比如1964年，美國聲稱美軍艦艇在東京灣遭到北越船艦攻擊，因而開始全面升級越戰，而事後證明該事件根本是由美國挑起。類似情況也發生在小布希政府，2003年美國以海珊政府擁有大規模毀滅性武器為由出兵伊拉克，事後也證明美國造假。

美軍出兵還必須考量媒體效應與時空條件。比如越戰，因美軍官兵傷亡愈來愈多，美國人日益難以容忍，最後只好草草結束。又比如美軍在阿富汗作戰20年，超過2,300名士兵陣亡，2萬多人受傷，最後也只好落得倉皇逃離的窘境。

在中俄兩國都受到西方國家壓制的情況下，月前普丁與習近平舉行了線上峰會。二人都主張互不干涉內政，並尊重彼此的利益，堅決反對任何國家在其間挑撥離間。兩國攜手對抗西方的態勢愈來愈明顯。而且，在一些西方國家外交抵制2月北京冬奧之際，普丁已答應受邀出席冬奧開幕式，並將與習近平會談，預計兩位領導人將就能源、貿易和投資等廣泛議程進行長時間對話。

台灣必須提高警惕

也可能是受到阿富汗慘痛經驗的影響，拜登始終表示不會對烏克蘭用兵。若以台灣的實例觀之，美台之間沒有防衛條約，雖然拜登曾言對台灣有防衛承諾，也僅止於口頭，還隨即遭白宮發言人打臉，重申美國的「一中政策」未變。而聯合國更不可能介入兩岸紛爭，因大陸作為常務理事國，可隨時在安理會動用否決權。此外，儘管美國政府下令出兵，美國民眾未必會支持，結果也未必對美國有利。不過，美國國會近來通過一系列友台法案，加緊與台灣的政軍合作，比如美國國民兵與台灣後備軍人進行交流，這不僅把台灣推上火線，更引發北京強烈的抗議。

眾所周知，烏克蘭一旦發生戰事，將會導致災難性的後果。不過，自從2014年俄羅斯收復克里米亞以來，烏克蘭一直堅稱要脫離俄羅斯的勢力範圍，並向西方國家示好，西方國家在此關頭當然不願意示弱，但面對強勢的普丁，雙方都面臨嚴峻的考驗。這又與當前台海問題類似。

美歐國家為對抗中國而拉攏台灣，加上民進黨一面倒，西方強權自然願意打「台灣牌」。若俄烏此時出事，勢必轉移西方對台海的關注力道，反之亦然。但因台灣的縱深有限，難有勝算。為保平安，台灣當局必須小心謹慎，知所進退。

(作者係政治大學兼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