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貿議題仍有待協商

根據白宮提供的會談紀要，在經貿問題上，拜登呼籲中國履行中美於2020年初簽署的第一階段貿易協議中的承諾。拜登對習近平表示，需要保護美國工人和產業免受中國不公平貿易和經濟行為的影響，這迎合了美國商界領袖對拜登的期待，美國商界希望拜登能著手解決包括中國產業補貼等更廣泛的問題。美國官員認為拜登參加會議是有底氣的，因為當天稍早他簽署了一項規模近一兆美元的兩黨基礎設施法案。拜登上任以來保留了川普執政時期加徵的關稅，在會議上他沒有在此問題上做出讓步。

對此，習近平警告，美方不要把中美經貿問題政治化，應該停止濫用和泛化國家安全概念打壓中國企業。不過，習近平表示將為疫情期間美國商界人士入境中國，實施升級版的「快捷通道」，這是會談具體成果之一。

亞太地區存在激烈競爭

白宮表示，拜登對中國在新疆、西藏和香港的作法及更廣泛的人權問題表達了關切，拜登也談到美國維繫「自由開放印太地區」的決心。習近平則強調：「中美兩國是兩艘在大海中航行的巨輪，我們要把穩舵，使中美兩艘巨輪迎著風浪共同前行，不偏航、不失速，更不能相撞。」

11月11日，習近平在亞太經合組織領導人峰會上發表視頻講話，稱「亞太地區不能也不應該回到冷戰時期的對立和割裂狀態」。美國白宮國安顧問蘇利文講話時則說「數十年來，我們一直是印太地區的常駐力量」；「美國哪兒都不會去，我們會留在印太地區」。顯示中美兩國在印太地區存在「激烈的競爭」，但雙方似乎都不贊成新冷戰，只是各自的理解大不相同。中國認為美國挑起了冷戰，但意圖繼續保持模糊；美國也知道新冷戰已經來臨，但希望避免衝突、降低風險，表面上盡量不提對抗。

 習近平對台海問題表示：「我們是有耐心的，願以最大誠意、盡最大努力爭取和平統一的前景，但如果『台獨』分裂勢力挑釁逼迫，甚至突破紅線，我們將不得不採取斷然措施。」拜登表示會堅守「一中政策」，會後又提到要依據《台灣關係法》行事，並說「不鼓勵台獨」。

中美在氣候變化問題合作

白宮稱，兩人還特別討論了在氣候變化問題上，中美所能發揮的重要作用。為期15天的聯合國氣候會議(COP26)11月13日落幕，中美宣布達成加強合作應對氣候變化的《格拉斯哥氣候協定》(Glasgow Climate Pact)。該協定是聯合國氣候會議中，首次明確表述減少使用煤炭的協定，各國將分階段削減「未使用碳捕捉技術的燃煤發電」(unabated coal)；不過在談判的最後一刻，印度在中國和其他發展中煤碳大國的支持下，提出要更改協議的措辭，要求把「分階淘汰」改為力度較低的「分階削減」。

美國氣候特使克里(John Kerry)說，「這一聲明是我們可以在此基礎上縮小差距的一步，現在每一步都很重要，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中國氣候特使解振華稱，「中美兩國之間的共識多於分歧」。

重啟溝通以防止軍事衝突

目前中美軍事對峙成為常態。中國積極發展針對美軍的東風中程導彈，以阻止美軍介入西太平洋的衝突，但中國擔心美軍戰斧巡航導彈會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美國的核武器實力世界第一，但中國今年8月測試了一枚高超音速導彈，它可攜帶核彈頭，在快速飛向目標之前環繞地球飛行。中國加快高超音速武器的發展，以期獲得突破導彈防禦系統防線的能力。美國白宮密切關注中國持續增強的軍力，日本也對此回應，將透過電腦網絡，加強其探測、跟蹤和攔截等導彈防禦能力，應對空中任何威脅。白宮也已設法禁止中國通過軍民融合策略獲得美國的關鍵軍事技術。

在習拜會前，蘇利文表示，拜登政府的對華政策目標不是要遏制或從根本上改變中國的體制，而是要創造環境，讓中美兩個大國在國際體系中共存。不過峰會後兩國未發表聯合聲明，被認為雙方仍有不少分歧。

確保競爭不會轉向衝突

習近平開宗明義地說：中美關係不是一道是否搞好的選擇題，而是一道如何搞好的必答題。中美能否處理好彼此的關係，攸關世界前途命運，是兩國必須回答好的世紀之問。面對這道「如何搞好中美關係」的必答題，習近平用12個字指明原則，即相互尊重、和平共處、合作共贏。在今年2月11日兩人通話時，習也曾提及「不衝突不對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贏」的精神，推動中美關係健康發展。

對於中美在一些問題上的不同看法，習近平反覆強調要聚焦合作、管控分歧。增多接觸、加強溝通，有助於準確瞭解彼此的政策意圖，避免誤解誤判。此次中美元首視頻會晤，是中美關係的一件大事，也是國際關係的一件大事。有了「相互尊重」的心態，瞄準中美關係的「正確軌道」，這道必答題自然能迎刃而解。

(作者係本刊主筆、國防大學兼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