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種病毒株vs.疫苗效力

去年12月中旬，英國名為VUI的新變種。該B.1.1.7.新變種使新冠病毒傳播速度更快和更容易。隨後，倫敦等地再度封城。這個新的變異株，僅用了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就成為主流的變異株，且迅速席捲全球，蔓延到90多個國家。自然與英國醫學雜誌Nature/BMJ重量級發現：新冠B.1.1.7變異增加了60%的死亡風險，今年頭兩個月死亡人數，相當於去年八個月死亡人數的總和。

3月4日，英格蘭公共衛生局指出，英國確診16例名為B.1.1.318的變異新冠病毒，包含E484K的突變，分別有4種之多。至於所有確診病例及其密切接觸者均已按規定進行隔離。目前英國疫情全球排名第五，累計確診430萬例，死亡12.6萬例。

今年3月12日，美國《細胞》(Cell)期刊最新研究報告發現，各地不同變種的新型冠狀病毒(SARS-CoV-2)對疫苗抵抗效果均不同。其中以南非變種抵抗能力最高，較武漢原種病毒增加20至40倍。該變種因為出現於剌突蛋白的受體結合位置，所以抵抗能力也最高。至於英、美二國發現的變種，則和武漢原病毒差不多，疫苗能有效對付。

一年來出現多種變種，其中以南非、巴西、英國變種最為人熟知。美哈佛大學和麻州理工的研究團隊，以輝瑞(Pfizer)及莫德納(Moderna)疫苗做實驗，研究結果顯示，南非發現的B.1.351病毒株抵抗能力，較原病毒強20至40倍，而巴西和日本出現的P.1和P.2病毒株，則較原病毒強5至7倍。所謂抵抗能力，意指由疫苗引發的免疫抗體，對病毒中和能力的抵抗性。

雖然降低疫苗效用不代表疫苗無效，因為除了抗體外，免疫反應還包括其他細胞的參與，一同抵抗病毒侵襲。但變種病毒株，大大增加了疫情散播的能力，許多地區還面臨第三波疫情擴展的威脅。

英國AZ疫苗引發風波

英國藥廠研發的阿斯利康( Astra Zeneca, AZ)疫苗，屬腺病毒載體疫苗，從今年初核准上市開打後，就流年不利，有面神經麻痺副作用出現，而需再處哩，因而影響到整體量產進度。該疫苗價格遠低於其他疫苗，又無需低溫冷藏運輸，是最被看好的疫苗。歐盟組織原預定9,000萬劑，卻無法如期供貨，而引發兩造貿易糾紛，最後一減再減為3,000萬劑。

今年3月3日，奧地利出現首例AZ疫苗注射後血栓死亡個案，隨後丹麥六旬婦亡，接者挪威、冰島、荷蘭又發生10個血栓案例，法國、德國、義大利、西班牙、葡萄牙跟進，還有瑞典、盧森堡、拉脫維亞、賽普勒斯，短短兩周內，37起血栓死亡個案，引起歐洲16國採預警性暫停注射AZ疫苗。

WHO聲稱已有數百萬劑AZ疫苗分送各地，目前死亡血栓個案與AZ疫苗注射無關，歐盟組織衛生主管一再呼籲，注射疫苗利遠大於弊，以法國為例，每日新增病例就高達2.5萬人。但歐盟各國卻各有主張。3月15日起，泰國已恢復AZ疫苗的注射，加拿大、澳洲照打，比利時、烏克蘭、南韓仍繼續注射。

因應新冠病毒不斷突變及可能出現的抗藥性，就像流行性感冒一樣，人類恐怕需要持續地打疫苗抗衡，也因此，疫苗研發的速度和生產至關重要，只是已經在全世界廣泛施打的阿斯利康疫苗，到底還能不能打，目前沒有共識。

台灣3月3日突然接到由韓國空運來台的11.7萬劑AZ疫苗，最先還以為是COVAX分配計畫中第一批20萬劑中的部分。後來才知道是AZ疫苗發生副作用後，原訂者拒用，而高價轉給台灣的產品。3月22日，蘇貞昌、陳時中及各大醫院院長率先施打，希望鼓勵第一線醫護人員注射。

台政府態度影響疫苗進度

台灣醫療走在世界前沿，新冠疫苗開發卻很慢，究其原因，問題還是得歸咎於政府身上。早在2020年3月，高端生技就取得美國國家衛生院(NIH)授權，取得病毒株疫苗開發的技術與平台。另一家聯亞生技早有豬瘟疫苗、閹豬疫苗大量生產的技術能力，發展人體疫苗當是駕輕就熟。官方未及早編列特別預算，協助兩家生技產業儘速開發，是為最大的失策。

由於民進黨政府態度曖昧不明，平常喊的是口號，實際手法卻是以拖待變，直到2020年中才編列了百億預算，但不是支持國內廠商研發疫苗，反而是用來採購國外疫苗。一直到去年夏天，才核可已進入一期臨床試驗的國光、高端、聯亞三家生技開發新冠疫苗。近三個月，當兩家本土廠商進入二期臨床試驗，且報告逐漸明朗後，官方才稍微透露將實施「預採購」制。政府在本土新冠疫苗的開發進程上，不僅態度消極，甚至不相信本國廠商有能力研發。

台灣三家疫苗廠所研發的是次單位疫苗。是近十年的新技術，取病原體一部分結構製成疫苗，又可分為天然的次單位疫苗、與台廠研發的重組蛋白疫苗。技術上「蛋白質純化」需要長時間，目前全球此類疫苗大部分都還在臨床試驗階段，尚未上市。預計國產疫苗要到今年7月才能上市。

總結台灣在新冠疫苗開發上落後，有產業、有政治、有科學各方面的因素，研發本非一蹴可及，需要長時間技術、資源、人才的積累，才能在需要的時刻派上用場。台灣經歷了2003年的SARS、此次的新冠肺炎，期望朝野能夠記取教訓，制定一套扶植生技產業的政策。

中國的疫苗意外成功

至於中東、東南亞、中南美等多國領導人，如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印尼總統佐科威、塞爾維亞總統卡哪旺等，早在1月下旬就已帶頭接種中國疫苗，中國疫苗的可靠性、安全性，早已受到各方認可。2月24日中國外交部表示，中國目前已經或正在向53個國家提供疫苗援助，向27個國家出口疫苗。

俄羅斯衛星通訊社3月4日指出，多國領導人已接種中國疫苗，也正在大量購買中國疫苗。在些歐盟國家開始接種中國疫苗後，捷克總統澤曼、波蘭總統杜達開始請求中國供應疫苗，中方已經決定立刻滿足這些請求。

目前，除以色列、英國、美國外，其他國家接種疫苗進度極其緩慢，歐盟成員國開始紛紛轉向中國、俄羅斯尋求幫助，歐盟統一的疫苗接種戰略已然破裂。奧地利、丹麥、波蘭、斯洛伐克等歐盟成員國，都紛紛加入匈牙利的行列，單獨尋找和購買疫苗。而匈牙利成為歐盟首個接種中國疫苗的國家。

中國疫苗外交的真相

3月16日，巴拉圭外長阿塞維多透露，正在尋求透過中間國家進行談判，希望能取得中國科興疫苗。該國700萬人口預計只能在COVAX分配計畫第一輪中獲得3.6萬劑疫苗，而該國已有約18萬人感染新冠肺炎，死亡超過3,000人。日本《讀賣新聞》分析，巴拉圭是台灣與南美唯一的邦交國，如果巴拉圭與北京達成疫苗協議，幾乎可以肯定台巴外交關係將生變，也難怪美聯社指出，中國的「疫苗外交」已取得出人意料的成功，「世界上很大一部分人口最終將接種的，不是那些吹噓其引人注目的有效性的西方疫苗，而是中國那些謙遜、傳統製法的疫苗。」

《日本經濟新聞》3月17日報導，布林肯譴責中國所謂的「疫苗外交」稱有些國家拿民眾的健康「玩弄政治」，這令人感到非常遺憾。其實，中國早就承諾疫苗研發後作為全球的公共產品。中方反對搞「疫苗民族主義」，不接受製造「免疫鴻溝」，抵制任何把疫苗合作政治化的企圖。

沒料到美國換了拜登政府，還是在搞強權外交。這些批評中國疫苗外交的無聊政客，真是愧對美國新冠疫情罹病與死難的人民！

（作者係醫學院公共衛生系退休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