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所迫,藍白恐須競合共治│朱駿
由於侯友宜錯估形勢,與朱立倫惡性操弄黨權,給了郭台銘玩弄情勢的口實與機會,令國民黨形象大壞,侯友宜民調大幅快速下墜,柯文哲漁翁得利,民調快速上升,2024選情出現重大變化,但藍白皆難以保證獨力致勝,可能出現共組總統隊的客觀需求。
自5月17日國民黨正式提名侯友宜以來,總統大選情勢出現了異於往常盤勢的重大變化,在野勢力若要下架民進黨勢,必須要盤整,已不能排除跨黨派組合的可能性了。
侯友宜、朱立倫誤判形勢
2024總統大選,由於侯友宜陣營長期對情勢與自身實力的誤判,論述能力不足,過去刻意與黨及同志疏離,以致吸引向心之力不夠,欠缺個人魅力,加上朱立倫的獨裁操作等因素,令國民黨與侯雙雙形象大壞,侯的民調自5月中快速走低。侯慌亂中接受「九二共識」,以及延攬內鬥性格十足的金溥聰,難保將來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近日民調固然有止跌翻轉小升的跡象,韓國瑜又在全代會力挺,但國民黨想要獨力致勝拿下大選,難以樂觀。
郭台銘名不正,已陷入困境
郭台銘這次半路殺出,要國民黨提名他選總統,本質上毫無民主正當性。無論首富的財力如何吸引人,但大位不能以錢買併購,如今韓國瑜力挺侯友宜,郭更無機會換侯。從2019年迄今的表現看來,郭非政治良才,食言折騰了兩個多月,似乎就是以敗事有餘的殺傷力威脅藍白兩方,寄望以此火中取栗,滿足其幻想。民意大於黨意,更大於郭意,心中能沒數嗎?
慫恿郭台銘參選的黃光芹不小心說出了,「當郭台銘成為正式參選人後,放眼未來局勢,民進黨一定會『拱郭』,…因為郭台銘出來就是保送民進黨參選人賴清德。」顯然,郭參選,將會成為被民進黨作為分化反對陣營,特別是藍營的利器,黃光芹表面尊郭,其實糟蹋郭甚深,郭若無感,恰恰證實了自己不是搞政治的料。若堅持硬幹到底,將身敗名裂,貽羞子孫,應為可預期者。若實踐諾言,共同戰勝民進黨,將永遠受人敬仰,澤被子孫。
柯文哲的幻想問題大
自5月起,因侯營與國民黨的各種錯誤與郭台銘的攪局,柯文哲民調開始竄升,但台北市長任內績效不佳,留有紕漏,過去種種不堪言論與投機行徑被綠營人士一步步挖出,仍然屢屢口無遮攔,論及女性時用詞粗鄙,嚴重影響形象,令一些支持者失望轉向,民調已有觸頂下滑的跡象。民眾黨實力本就薄弱,柯要一舉拿下總統大位,恐怕只能夢中過癮。
柯文哲曾表示,若他當選總統,將提名立法院最大黨推薦的行政院長,若依目前情勢,下屆立法院,民進黨似乎難以過半,但有可能還是最大黨,那麼,行政院與立法院可能都掌握在民進黨手中,這是下架民進黨,還是架空了自己的總統職權?柯顯然根本沒概念。
柯文哲因異於藍綠政治人物的發言方式,頗能擄獲年輕人的心,但也因此種輕佻虛浮的發言方式,在極嚴肅的國家治理議題上屢屢失分。此外,屢受郭台銘拖累,民調已下滑,要再回升至能夠獨力當選總統的程度,似乎是天方夜譚。
客觀情勢由不得主觀意願
目前的客觀情勢是,已有六成選民希望換黨執政,民進黨的爛帳壞事還有未曝光者,只要在野陣營用力挖掘,將其曝光,愈接近選舉日,對民進黨的殺傷力愈大。但是,在候選人正式登記之前,國民黨與民眾黨都沒有把握可以獨力致勝,不能排除藍白勢均力敵,將令綠營漁翁得利的可能。2000年阿扁就是以39%的選票當選。為求穩當下架民進黨,似乎藍白合組「總統隊」勝率最高,藍白總統能合,郭台銘自然沒得耍,只能共襄盛舉,對自己最有利。
藍白合的聲音幾年前就開始出現,當侯友宜民調在30%多時,具備輾壓賴清德的實力,或柯文若能衝上近40%時,當然沒有考慮的理由,以免自亂陣腳,動搖軍心,得不償失。如今走到這個處境,實為各方主觀不能,客觀所逼使然,各方都沒什麼好怨的,要怨只能怨自己無能搞砸了,必須謙卑地面對事實基本面。
藍白合是要能藍白共治
政治是現實的,以爭取政治權力為主要目標,沒什麼好諱言,但必須要能解決眼前的困境。同時,情勢是動態發展的,過了眼前的困境,還會有新一波的困境出現。負責任的政治不能只圖一時的苟且過關,而不考慮後續可能的連帶效應及關係,否則可能大失人心,反而留下嚴重後果,傷害自己。國民黨幾次總統提名,特別是這次的專斷獨行,造成了始料未及的殺傷力,足堪為鑑為戒。
如果藍白將共組總統隊下架民進黨,誰正誰副,必然是成局之前討論的核心焦點。總統職位涉及的面向頗多,為了人民福祉,最後的歸結點應為治理能力。對照柯文哲治理台北市的績效,與侯友宜迄今在新北市的表現,侯的魄力、績效與執行力顯然優於柯,再加上迄今國民黨的地方實力遠遠超過民眾黨。
正由於國民黨在地方上的實力遠超過民眾黨,若依公正與實力原則,應以侯為正,柯為副。此種框架與昔日正、副皆為同黨者不同,不妨礙兩黨在立委上的競爭。立法院極可能各黨與藍綠不過半,柯身為民眾黨主席,應是有一定比例實權的副總統,絕不吃虧。是故,與其說是「藍白合」,不如說是「藍白競合共治」,是因為一方無法單獨成事,彼此需要,但又彼此競爭制約。
藍白組總統隊若獲勝,國民黨能重獲執政權,白營也能躋身執政團隊,培養自己日後的執政人才,積累聲望與政績,與只在立法院有幾席立委相比,簡直是天淵之別。柯文哲沒什麼好挑剔的。
藍白合組總統隊的本質
柯文哲屢屢販賣「聯合政府」主張,台灣的政治體制是大總統制,行政權掌握在總統手中,連行政院長都只是替總統辦事的執行長,部會首長就更不必談了。如果日後藍營當總統,任命幾位白營人士出任部會首長,表面上是聯合執政,應該形似聯合政府。其實,若總統因故免去這些人的職務,總統不會因此倒台,白營無法像歐洲內閣制國家的聯合政府,具有制度上抗衡反制的機制。因此,聯合執政不是實質意義上的聯合政府。
白營若要掌握制度上的抗衡機制,應該努力讓立法院選成各黨與藍綠不過半,而藍白過半的局面。國民黨應同意讓白營立委出任立法院長,若藍營總統日後在行政體系對不起白營,白營可以在立法院聯合綠營與其他力量修理藍營,這才能讓藍白之間存在「彼此需要,但又彼此競爭制約」的局面,這將令台灣開創嶄新的、非贏者全拿的政治發展模式。
權力分配框架必須透明
選舉是一時的,若只為勝選,就有可能陷入一時苟合奪權的情況,這樣的民主正當性似乎不足,名不正則言不順,弄得不好,可能藍白同遭選民嗤之以鼻而唾棄。是故,若真走上這條路,在關鍵議題如兩岸關係、民主體制的改革與發展、清廉政治、社會經濟發展思路等方面,應該推出共同綱領,給人民一種能務實翻轉台灣惡劣政治文化與作派,而為台灣開創新好前程的期望。否則,只為了拉下民進黨,卻提不出具體且務實可行的重要政治舉措規劃,如何令人放心國民黨的黑金不會再度爆發,染白為黑?
勝選後,雙方必須分配權力,這對較弱的白營應具重大意義。既然體質差異大,日後共同執政時合作會是有限的,避免不了真實的競爭,見諸過往一黨執政皆導致貪腐,這種新局並不是壞事。既然如此,藍白應在選戰前,就規劃出日後權力分配的框架與原則,誠實地呈現在選民面前,並說明為何如此分配的理由,昭公信於大眾,日後若有毀約者必遭選民唾棄,加倍奉還。
(作者係政治評論員)
附加資訊
- 作者: 朱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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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標題: 情勢所迫,藍白恐須競合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