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1930年代起，西方國家奉行凱因斯的經濟政策，主張政府在市場失靈的時候應主動介入。具體來說，該理論認為，當市場出現失靈，政府應實施公共支出大於公共收入的赤字財政政策，來刺激市場消費，以解決因有效需求不足所造成的失業問題。

城鎮人口失業率略增

根據中國國家統計局統計，2019年、2020年的城鎮登記失業率，分別是3.6%、4.2%，不過，到了2021年1月到11月的城鎮登記失業率，分別是5.4%、5.5%、5.3%、5.1%、5%、5%、5.1%、5.1%、4.9%、4.9%、5%。2021年的失業率較2020年增加0.92%，而2020年的失業率較2019年增加0.6%，前後比較失業率增加0.32%，凸顯中國大陸與多數國家相同，受到疫情的影響，目前經濟仍處於有待復甦的階段。

財政收入與支出有變化

大陸這兩三年來的財政收入與支出也有變化。首先觀察2019、2020年的中央與地方財政收入，分別是190,390億元、182,913億元，至於該兩年的中央與地方財政支出，分別是238,858億、245,679億，而財政赤字（財政支出大於財政收入）則分別為48,468億、62,766億。顯見2020年財政支出大幅增加。

接著觀察大陸2021年1月至11月，中央與地方財政收入累計數是191,252億，而同時間中央與地方財政支出累計數是213,924億，顯示財政支出大於財政收入，財政赤字為22,672億。以上數據顯示，大陸去年採取了凱因斯的補償性財政政策，以增加公共支出，刺激市場消費。

再看到底是中央政府還是地方出現財政赤字。

首先觀察地方政府的財政收支情形。根據國家統計局的數據顯示，2019、2020年的地方政府財政收入分別是101,080億、100,143億，該二年的地方政府財政支出則是203,743億、210,583億，兩者相抵，可發現該兩年地方政府的財政赤字分別為80,707億、110,440億，有逐年上升的趨勢，估計是受到全球疫情的衝擊，以及2020年下半年土地市場降溫，供過於求，地方政府土地出讓金收入大幅減少所致。

再看中央政府的財政收支情形，2019、2020年的中央政府財政收入分別是89,309億、82,770億，該二年的中央政府財政支出則是35,115億、35,095億，兩者相抵，大陸中央政府這兩年的財政盈餘分別是54,194億、47,675億，證實了財政赤字主要是出在地方政府而非中央政府。但地方政府的財政為何會出現赤字？

土地降溫衝擊地方財政

大陸自從1994年實施分稅制以來，尤其是1998年住房開始進入商品房時代，住宅產業成了大陸新的經濟成長和支柱產業。該年起，大陸的房地產開發、投資持續高速成長，增幅高於同期固定的資產投資，住房制度改變了大陸城鎮居民的住房觀念，由福利性住房轉為商品化住房。

此後，地方政府的土地財政成為推動住宅商品化的主要動力，地方政府特別關注土地開發，土地出讓收入占地方政府財政收入的比重逐年上升，幾乎成了地方政府的「第二財政」。因此，一旦遇上房市價格降溫，地方財政收入便會受到嚴重衝擊。

稅收也有下降趨勢

稅收是中國財政收入的主要來源。2019年的總稅收是158,000億元，2020年總稅收為154,312億，減少了3,688億，顯然是受到疫情波及。值得注意的是，「增值稅」，又稱「營改增」，是大陸2012年起施行的重大稅改，它是將原先繳納營業稅的應稅項目改成繳納增值稅，以減少流通環節的重複徵稅。

營改增於2012年1月1日首先在上海市試點，2016年5月1日起全國施行。大陸2019年的增值稅是62,347億，2020年增值稅降至56,791億，減少了5,556億，減幅居所有稅目之冠。其他消費稅、企所稅等，2020年也比2019年下降。各種數據顯示，大陸的消費力受到疫情波及有趨緩現象，企業的獲利也有減少趨勢。

大陸經濟仍穩中求進

此外，根據國家統計局官方數據，2019與2020年的中央財政債務餘額分別是168,038億、208,905億，其中國內債務餘額分別是166,032億、206,290億，國外債務餘額分別是2,005億、2,615億，2020年相較於2019年整體債務增加了40,258億。這代表大陸國內的債務的餘額有增加的趨勢，財政穩健程度略降，應該是受到新冠疫情的衝擊，加上房市降溫、土地出讓收入下滑所致。

不過，全球各個國家在過去兩年均受到新冠疫情的影響，經濟成長率普遍下降。

去年10月國際貨幣基金會(IMF)預測，中國大陸2021年經濟成長率仍有8%。世界銀行12月22日也指出，大陸經濟活動在2021年下半年放緩，因此將大陸2021年的經濟成長率目標降至8％，較9月的預估下調了0.5個百分點。但這比日本的2.4%、馬來西亞的3.5%、韓國的4.3%、美國的6%，都要來得高。因此可以說，中國大陸的經濟雖受到新冠疫情影響，但仍朝著穩中求進的方向前進。

(作者係廣東海洋大學台籍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