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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 09 六月 2023

八田與一銅像慘遭「斷頭」是4月16號各大媒體的即時新聞。其實當各地的蔣公銅像被獨派人士「斬首」,法治又無法遏止時,難免會有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我們該探究的是,為什麼連藍營都有人推崇八田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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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推崇八田與一的原因,是說他「只是個工程師」、「他的建設造福台灣人」、「台灣人該承認日本對台也有貢獻」、「他沒有殺台灣人」、「他熱愛台灣」…等等光怪陸離的讚美。其中尤以親自為八田紀念園區剪綵,時任總統的馬英九最具爭議性。

藍營不該向媚日歷史投降

為什麼說馬最具爭議性呢?因為獨派要「去中國化」,會選擇崇拜八田非常正常,可馬英九身為藍營的指標性人物,拿香跟拜綠營的本土論述,倒置的結果也就造成藍營史觀的錯亂。許多人都說藍營的失敗,就在喪失了話語權。但究竟什麼是「話語權」呢?「話語權」簡單講就是歷史論述。有歷史論述的政黨,才知道怎樣向支持者講述自己的歷史,怎樣訴說自己的英雄人物。所以,取得歷史話語權,就等於取得道德制高點、歷史正當性。

可惜多數藍營的人,特別是那些被「外省原罪」凌遲的外省青年,他們在面對綠營「本土化論述」的衝擊下不知所措,自己的政黨成了「外來政權」、原本崇拜的英雄人物成了「殺人魔王」,一切過去的價值在他們心裡徹底崩潰,部分意志不堅者便向獨派論述靠攏。馬英九去祭拜八田與一,或許就是這種外省原罪心結驅使出來的行為。

藍營缺乏台灣史觀

持平來說,馬英九的台灣史觀也不是只有八田與一而已,在幕僚學者的建議下,馬英九曾將「台灣的孫中山—蔣渭水」大大推崇了一番。2005年,時任國民黨主席的馬英九,在紀念台灣光復一甲子的活動中,將蔣渭水的巨像懸掛在國民黨中央黨部的外牆上,表達對蔣渭水的景仰和繼承他的愛國主義傳統。只是這次的努力最後半途而廢。

首先,過去國民黨從未重視過蔣渭水,國民黨人只知「人類的救星—蔣中正」,根本沒有人知道誰是「台灣的孫中山—蔣渭水」。況且國民黨在紀念活動辦完後,並無後續相關活動繼續推廣,馬本人後來也不常提起蔣渭水,所以根本不可能將蔣渭水的形象深植入支持者的腦海。更糟的是,馬英九這邊才紀念完蔣渭水,那邊就跑去向日本殖民幫兇八田與一獻花致敬,這種行為好比將納粹大屠殺紀念館與希特勒紀念堂,擺在一起「功過並陳」,導致藍營台灣史觀大錯亂,企圖建構國民黨本土論述的努力,自然也就無疾而終了。

蔣渭水才值得被人尊敬

蔣渭水,一個被台灣長期遺忘的本土民族主義者,他的一生就是台灣人民追尋中國人認同、追尋孫中山思想,並且渴望脫離日本殖民統治的最佳表率。

1921年蔣渭水創立「台灣文化協會」,展開了一系列的民權啟蒙運動,例如邀請《台灣通史》的作者連橫,主講台灣歷史和漢文,而身為醫生的蔣渭水也親自主講公共衛生。在推動中華歷史、文化之後,文化協會逐漸發展至政治議題,包括蔣渭水在內的文化協會成員,參與了「台灣議會設置請願運動」,結果遭到日本殖民者以違反《治安警察法》為由鎮壓,蔣渭水等人因此被判四個月的有期徒刑,這便是著名的「治警事件」。

蔣渭水並未因「治警事件」的打擊而氣餒,他在自己行醫的大安醫院旁,開設文化書局販售當代先進思潮書籍,1927年更成立台灣民眾黨,這是台灣第一個現代化政黨,黨旗最早為仿中國國民黨黨旗的「上青下紅中央白日」,後改為仿中華民國國旗的三星黨旗,目的就是要為台灣民眾爭取地方自治與言論自由。

蔣渭水的奮鬥史,代表孫中山在中國大陸所推動的革命、推動的三民主義,也引起許多台灣人的共鳴。蔣渭水繼承了孫中山的思想,將爭取民族、民權、民生的思潮在台灣散播,這就是孫中山思想的在地化與本土化。因此,藍營應該高舉孫中山與蔣渭水的旗幟,告訴台灣人民:從孫中山到蔣渭水,代表的是台灣人希望祖國強大,希望回歸中國的思想脈絡,而今天的統一運動正是繼承了這條先民遺志的光榮道路。唯有這樣,藍營才不會在面對獨派的本土論述時,被打得七葷八素、丟盔卸甲,也才能與獨派的媚日史觀正面對抗,將台灣導回正軌上。

(作者係本刊主筆、中國文化大學史學研究所博士生)

週五, 09 六月 2023

蔡英文上任以來爭議政策不斷,讓時代力量等小綠摩拳擦掌,準備在2018選戰攻城掠地,泛藍選民反英情緒激烈,更希望藉2018選戰一吐怨氣。然而2018年反英聯軍真能痛擊蔡英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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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9日的立法院、監察院、總統府,被史上最多1200具蛇龍、拒馬分四層包圍,不只蛇龍裝上刀片,連霹靂小組都出動。面對反蔡政府年金改革群眾與立委發生推擠,蔡英文親自召開記者會,除指責民眾「以暴力來拖延改革的腳步」,也宣示警方「一定會嚴辦」。

對比民進黨不論在野時或執政後,都力挺太陽花運動攻占政府行動,蔡英文對退休軍公教的強硬姿態,實是小英施政後另一次雙重標準的展現,更凸顯「最會溝通」的蔡政府上台一年後,台灣已淪為愈形對立的分裂社會,也讓2018選戰成為反蔡政府民意的首場戰役。

爭議不斷,民調直落

2016年1月,蔡英文以689萬張選票被送入總統府,選後聲望民調一度達63%;今年2月TVBS公布民調,蔡英文聲望剩下29%,較一年前大幅下滑34%,不滿意比例也上升至47%。4月24日台灣民意基金會民調也顯示有46%的人不贊同蔡英文的執政方式。

蔡英文的就職演說,曾宣示要打造一個「團結的民主」,不過一年來,從追殺國民黨涉違憲、挺同婚反同婚民眾上街、軍公教圍城,到一例一休引發物價齊漲爭不斷,更遑論即將強渡關山的美國豬與日本核食。換言之,民進黨政府執政一年,台灣已陷入「六大皆空」:兩岸和平成空、政黨合作成空、勞資關係成空、社會和諧成空、食品安全成空、經濟發展成空。

面對一年半後的2018年底六都與地方公職選舉即將登場,連一度是民進黨戰友的小綠老綠陣營也頻頻出招,在多項議題上與蔡政府劃清界線。以社民黨為例,新任召集人范雲3月上任,4月即拜訪李登輝尋求支持。據轉述,在對談中李登輝對蔡政府的司改、南向、一例一休等多所批評,結論就是蔡政府「不具體作為」。不同於被質疑低調的蔡政府,時代力量力挺李明哲妻李淨瑜高調批評大陸,更與318太陽花學運、香港雨傘運動召開國際記者會,為2018布局意圖明顯。

搶青年票「翻轉」政局

不過這些反對勢力,能否在2018年搶得地方公職席位,關鍵仍在是否能集結形成一定聲勢。可以預見的是,隨著青年選票的背離,各陣營都將推出青年連線搶票;而國民黨能否在520新主席出爐後重新整合,也是影響2018選局的關鍵。

2014九合一及2016總統大選,青年選票都被認為是民進黨勝選的最大助力。不過趨勢民調去年底替台灣智庫所做的民調顯示,民進黨在年輕人和高學歷民眾的支持度,落後時代力量和國民黨,對此林濁水也直言民進黨「面臨危機之大,不言可喻」。

社民黨已延攬了黑島青成員魏揚擔任政策部專員。社民黨也確定在台北市議員六選區都不缺席,曾投入立委選舉的苗博雅、呂欣潔都將再戰。

時代力量一年來已成立8個地方黨部,針對2018年選戰,時力3月底公開徵求有意參選者,在台北市議員選戰,除了曾與民進黨有合作默契的中正萬華區不提名,其餘5區將各推一位參選人;在立委選仗打得漂亮的新竹選舉,也打算以新竹縣市一區一人方式提名。

面對小綠青年來勢洶洶,民進黨急固盤。對直轄市議員轉任立委、政務官、被開除黨籍的空缺,民進黨將徵召35歲以下青年備戰,民進黨內包括青年部主任黃守達等多位7年級一級主管,也開始勤跑基層,為年底的2018選舉黨內初選布局。

藍營能否整合態勢不明

然而不論社民黨、時力、台聯黨與民進黨如何爭食青年票,都是小綠、大綠的鬥爭;藍營選民才是蔡政府施政下最大的受害者,卻面對國民黨四分五裂、無人可以託付、申冤的悲涼局面。

國民黨內雖也有推年輕世代參選基層民代的想法,只是一場黨主席選戰打到刀刀見骨,眼見黨內「大人」吵不停,國民黨內有志參選青年只能「自己選情自已救」,不少青年黨工、助理、民代第二代都開始勤跑基層,為自己的出路拚生機。

儘管反民進黨輿論持續升溫,但地方民代能打「個人賽」,更能影響政局的六都市長與縣市長選戰,仍屬政黨層級的競爭。況且,國民黨新任主席5月20日才能選出,新任主席接下的卻是黨產不再、百廢待舉的殘局,她/他能否彌平黨內的嚴重裂痕,能否重整泛藍、能否推出獲社會認同的百里侯候選人,進而打一場像樣的選戰,才是泛藍選民是否會歸隊的真正關鍵。相對於大綠小綠大量啟用新人,國民黨卻仍然老面孔盤據,且內部路線之爭短期內很難彌平,這或許正是蔡英文敢在年金法案審查不惜硬幹,也對中國大陸迄今採取強硬姿態的根本原因。

(作者係資深媒體人)

週五, 09 六月 2023

5.20即將到來,當天會有兩件大事攸關台灣政局及兩岸關係發展。一是民進黨執政屆滿周年,蔡英文是否會接受「九二共識」,突破當前的兩岸僵局,也化解台灣社會的對立與矛盾。二是在野的國民黨主席改選,新任黨主席是否能帶領國民黨扮演強而有力的在野黨,制衡民進黨政府。

先論第一件事。根據台灣民意基金會4月24日公布的民調,有六成民眾,不分區域、職業,對首次完全執政的民進黨第一年總體表現不滿意,不贊同蔡英文領導方式的有46%,不滿林全內閣施政表現的更高達54%。身為總統及民進黨主席的蔡英文,要如何挽救低迷的聲望,建立政府的領導威信,選民都在看。

要追究民眾對民進黨執政不滿的理由可真是罄竹難書,但台灣經濟發展遲緩、薪資凍漲,社會又充滿對立衝突,是一般民眾最在意的。

陸客不來,零售業慘淡;陸生不來,不少私校面臨關門命運;兩岸經濟對話中止,波及觀光遊覽製造業;新南向政策未見台商響應,卻有台塑、台積電、鴻海等大企業要出走美國;金額高達8,800億元卻被批為「黑箱作業」的「前瞻基礎建設計畫」竟有一半要用於建設交通軌道,而提高對生物技術與防衛的投資也不被專家看好,更不可能因此減少台灣經濟對大陸的依賴。

論及社會亂象,民進黨標榜轉型正義,但「正義」必須符合民進黨的史觀及政治利益,而且手段粗暴。例如年金改革,民進黨把所有反對政府方案,或主張不該溯及既往者,都打成不公不義的既得利益維護者,這豈能讓「被改革者」服氣?街頭抗爭不斷,加上八田與一、蔣介石的「斷頭比賽」,都凸顯社會對立、族群撕裂正在擴大中。

「習川會」後,美國顯然認識到只有與中國大陸全面合作、不搞對抗,才能解決諸多國際問題,川普也自然不能再明目張膽地搞「聯台制中」把戲。蔡英文知道了這一點,就應該想清楚,靠人不如靠己,而且,事不宜遲,她若在5.20執政周年講話中,坦然接受「九二共識」,而且表明將禁止一切違憲違法的台獨言論或措施,兩岸關係或許如她先前所講「下半年會有轉機」。

再論第二件事。身為最大的反對黨,國民黨本該作為泛藍共主,為人民監督執政不力的民進黨政府,並力圖振作、重返執政,但它過去一年來的表現欠佳,到目前為止連一個年金改革的版本都未提出,而參與黨主席選舉的6位候選人又彼此攻擊到刀刀見骨,再加上黨員連署合格率居然只有25%,這些不僅成為社會的笑柄,也令親者痛、仇者快。

國民黨沒有分裂的本錢,5.20新主席產生後,必須立即推動黨內改革,解決黨產及財務問題,有計畫地培植青年人才,更必須在黨內凝聚對兩岸主張的共識。

在「去中國化」已成為台灣最嚴重的政治及社會問題之際,國民黨人實在毋需過於強調「各表」,讓「一中」繼續淡化、虛化。「九二共識」的核心意涵在於「兩岸同屬一中」,國民黨只有堅持「一中」,才能顯示它與民進黨有根本性的差異,也才能引領民意、重返執政之路。

週五, 02 六月 2023

近300年前,福建漳州籍的林成祖家族開闢了灌溉今土城、板橋、中和一帶的大安圳。之後,將經營權轉讓給林本源家族,並淡出板橋地區。乙未日軍侵台時,土城成了殺戮戰場。昔日在大安寮(今土城區大安里和永寧里)古戰場所建的「大安寮忠魂碑」因都市化已不復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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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土城區大安里天上山(土城最高峰)山腹的「桐花公園」中的桐花,被稱為「五月雪」,成為許多人追逐的熱門景點。根據客委會資料,台灣的油桐樹培植可追溯到日本殖民統治時期,當時日本發動侵華戰爭,因日本內地桐油產量不敷使用,於是在台灣宣導種植桐樹以備用。可見,它是二戰時期留下的產物。反觀120餘年前,土城在乙未被日軍侵台的史蹟,因快速的都市發展而逐漸被淹沒。

清代大安圳水利的開鑿

前身為環河路的擺接堡路,是土城區連接三峽、樹林柑園的交通要道。擺接堡的「擺接」為土城、板橋、中永和一帶的平埔族原住民社名。在清乾隆(1736-1795)初期,福建漳州人林成祖引新店溪水灌溉今中和的永豐圳。而大漢溪左岸的新莊平原也正在開墾階段時,乾隆25年(1760)劃定之番界線,仍將土城境內大安圳取水口的九芎林至大安寮一帶畫出界外禁墾。直到乾隆49年清釐番界後繪製的《台灣田園分別墾禁圖說》中,有關淡防廳圖說記載「業戶林成祖買自擺接社番業」,才劃入界內。

土城境內的東、南部是廣闊的丘陵地,占全境62%,但林成祖看中這裡的水資源豐富,有發展的潛力,便在取得平埔族擺接社的合作後,利用其豐富的開圳經驗,在土城的「媽祖田」,引大漢溪水以堅固的突堤,流經今土城區的頂埔、大安、土城、柑林陂、冷水坑這一帶的水田。至四汴頭庄(今土城看守所一帶)分支四流,跨越新埔、港仔嘴(今板橋江子翠)、今中和西部各庄,「細渠,灌溉水田約千餘甲,圳寬2丈4尺,圳長20里,兩岸遍植相思樹護堤」,其設計之周到、結構之壯大,不僅全台罕見;,其灌溉面積亦僅次於瑠公圳,對於北台拓墾具有極大的貢獻。此即同治10年(1871)《淡水廳志》所記載的「大安陂圳」,俗稱「大安圳」。

大安圳開鑿後,逐漸吸引大量漢人來擺接平原入墾,進而聚集成庄。道光9年(1829)台灣道姚瑩北巡記載:「渡大溪(大漢溪)至艋舺,途中山水由秀,風景如畫,擺接13莊在其東南,為北部第一勝境。」到了40年後擺接堡已發展到了十七莊,土城區境內就有大安寮莊、籐寮坑莊(今變電所一帶)、冷水坑莊(今宏國德霖科技大學山腳下)等。隨著稻米產量和移入人口的增加,仍有足夠產量得以輸出至大陸,可見擺接平原的富饒。

其間,林成祖家族卻將辛苦經營的大安圳轉讓給林本源家族,並淡出板橋。歸咎原因,可能是乾隆末年發生的林爽文起義事件,土城地區受創頗深。據《淡水廳志》卷十四考四記載:「乾隆50年12月15日甲寅,署都司易復率官軍、義民合圍擺接,四面殺入,群逆不能當,皆奔…,23日辛卯,琇與易乘銳攻甘(柑)林陂(今土城海山捷運站一帶),24日壬辰,火攻克之,賊負傷溺死殆盡,焚其巢」由於戰亂,使土城、板橋地區當地居民佃戶或因誤殺,或因逃難,也有當地人士因參與而被清廷抄家者,今土城當地的義塚大墓公即為當時事件留下的義塚。

道光26年(1846),林成祖家族將大安圳轉讓給林本源家族,當時漳州人移居者日眾,在今林家花園(林本源官邸)一帶建造了十多棟瓦屋,命名為枋橋新興街,這也是枋橋街的前身。隔年,林本源家族在此建了收租公館「弼益館」,並有商船往來板橋與新莊之間,促進了板橋商業的繁榮,也讓附近的土城再度成為美麗家園,但土城於1895年卻淪為殺戮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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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保台的奮鬥

1895年乙未台灣割讓給日本後,台灣部分仕紳組織民主國,開始乙未保台的軍事行動。7月13日,日軍近衛師團坊城大隊和運糧船隊在三角湧(今台北三峽)遇襲後,北白川宮親王派特務曹長山本好道率一個中隊22名的騎兵隊伍前往偵察。該隊從枋橋街(今板橋市)南下,在頂埔莊附近的大安寮遇襲,僅有3名下士逃脫到海山口。

隨後,日軍為了掃蕩大漢溪一帶的抗日勢力,乃於7月22日兵分三路,從大漢溪兩岸的土城、樹林、鶯歌及大溪三方面向三角湧附近逼近,行動以兩天為期。土城方面,由松原晙三郎少佐率近衛步兵第二聯隊第二大隊步兵等近1000人,外加兩門山砲組成松原支隊從台北出發。當該支隊抵達枋橋街時,約有三分之一的市民為躲避日軍暴行,攜家帶物向外逃避,市面一片蕭條清寂。至四汴頭途中在百姓家發現日軍騎兵遺留下的指南針、特別被服、靴、襪子、毛毯等。23日清早,松原支隊從四汴頭出發時,發現包含柑林陂等在內各村幾乎都有防禦工事,每一家都或多或少藏著武器、彈藥,便沿途放火焚燒聚落。

土城村和大安寮的激戰

松原支隊到達土城村前方時,抗日軍猛烈射擊。支援火力的日軍砲兵因道路難行,砲車無法通過,只好將砲車分解後搬運前進,終於逐漸到達陣地,立刻布列開來發砲,轟然一聲,砲彈飛往土城村頭頂,土城村頓時土崩瓦解。此時,今宏國德霖科技大學一帶山上的抗日軍,以抬槍及步槍向日軍展開猛烈射擊。日砲兵乃轉向轟擊山上的抗日軍,但由於仰角過大無法射擊,只好在地面挖洞,將砲尾擱置在傾斜的洞坡上才能發射,同時攻上山的步兵一小隊也吶喊衝鋒向前,11點20分占領了土城村。

當日軍往大安寮前進時,據守房舍及天上山山腹的抗日軍頻頻向其射擊,松原少佐於下午1點20分,命砲兵橫越水田前進,至土城村西南端(今永寧捷運站一帶),先掃蕩山腹的抗日軍,然後砲擊大安寮。3點左右,日步兵完全占領大安寮,並對民家進行搜索,其後全部放火燒燬。日軍占領前述山腹後,夜深人靜,往各路日軍所在的位置望去,但見一片煙焰,火光彌天,慘淡光景令人為之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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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保台史蹟應重建

日據初期,當局在土城興建了現今的中央路,可到三角湧。路上有炭礦用台車輕軌鐵道到板橋,其中開闢的建安坑(今永寧村)為光復後海山煤礦的前身。原本以傳統工業(礦業等)為主的土城產業,1970年後成立土城工業區,2003年轉型為高科技園區,如郭台銘在頂埔成立的鴻海精密工業等相繼進駐。昔日的農業產品改為工業產品,輸出至中國大陸。而由捷運永寧站延伸的頂埔站通車後,則與捷運板南線連成一氣,進一步帶動土城的升級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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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1928年在大安寮古戰場所建的「大安寮忠魂碑」,卻因快速的都市化已不存,只剩位在永寧里大安圳旁的的福德宮‧萬善堂,即俗稱的楊大人廟還保有遺跡。這裡有收埋當初開大安圳時殉難的楊大人,以及其他工匠被活埋的屍骨和日軍19名騎兵的屍骨。另外,乙未戰後,土城村曾一度更名為「太平」,意謂當地百姓已飽受戰爭的痛苦,乞求太平之意。所以當局應在上述古戰場,建立乙未保台的史蹟,以營造土城的地方特色,除可振興觀光產業,也可認識先民忠勇團結、愛護家園的優良文化。

 (作者係歷史研究工作者)

週五, 02 六月 2023

今天宜蘭境內,有一片面積約330平方公里的小型平原,三面環山一面臨海,蘭陽溪從大山中流出,把平原分割成南北兩半,流進大海;從高空俯瞰,頗像是一隻淺淺的細腳酒杯。這個細腳酒杯就是蘭陽平原,昔謂之噶瑪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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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慶17年(1812),噶瑪蘭設廳,與北面的淡水廳成對等地位,兩地之間隔著雪山山脈綿延險峻的大山,連接兩地的越嶺山徑,就是今日所謂的淡蘭古道。那是一條漫長的山路,要在崇山峻嶺古木密林中艱難跋涉三日腳程。草嶺古道是淡蘭古道靠近噶瑪蘭最後一段的山路,也是噶瑪蘭陸上向外聯繫的唯一通道,猶如進入桃花源的那個洞口。

道光元年(1821),海防同知姚瑩因故貶謫為葛瑪蘭通判,他將從台南出發就任旅途之見聞、記述成《臺北道里記》一文,其中行經這片大山時寫道:「嶺路初開,窄徑懸磴,甚險,肩輿不能進。草樹蒙翳,仰不見日色。下臨深澗,不見水流,惟聞聲淙淙,終日如雷,古樹怪鳥,土人所不能名,猿鹿之所遊也。藤極多,長數十丈。無業之民以抽藤而食者數百人。山界廣約數十里,內藏生番。」

劉明燈留下兩處古蹟

清同治六年(1867)冬,台灣鎮總兵劉明燈經草嶺古道率眾南巡噶瑪蘭,在這段山路上留下兩處古蹟:雄鎮蠻煙石刻和虎字碑。

古道半腰,一塊布滿青苔形狀似梭的橢圓形巨石,橫臥於道旁溪畔。「雄鎮蠻煙」四個行楷字體刻在巨石中間,以溝紋為框,狀如匾額。方形石叫碑,圓形石叫摩碣,因此又叫「雄鎮蠻煙摩碣」。

據傳,劉明燈率眾行至此處突遇陰風黑霧,瀰漫林間,大霧茫茫,不辨方向,並聽說當地常起蠻煙瘴霧,危害行人,遂以芒花為筆,就地題字,勒之石上,頃刻毒霧飄散,有類神話。這應該是後人望文生義,根據字面意思衍生的一段故事。想當時社會局勢,這位台灣鎮總兵雄心勃勃想「鎮」住的,絕不會是飄在山林中的霧氣,而是一種未歸王化的野蠻,一種不服管教的桀驁不馴,以及外部強權的虎視眈眈。他把這一切比作蠻煙,簡潔明瞭,貼切形象。這位清末武舉心裡不僅馳騁著金戈鐵馬,也充滿濃郁的詩意。細品四字,今天依然能感受到,劉明燈為大清保疆衛土的滿滿自信和睥睨艱險的一腔豪情。

再前行一刻鐘路程,便到了「虎」字碑。山徑旁流泉邊,一塊扇形立石上威風凜凜刻著一個草書「虎」字。據說劉明燈行至此,大轎頂忽被狂風吹落,而且小溪裡到處都是破損的紙傘,這狼藉的景象有點不祥和詭異,相信風水的他想起《易經》中「雲從龍,風從虎」,又以芒花為筆,大書「虎」字,刻於石以鎮風魔。

劉明燈巡視噶瑪蘭的行前準備、旅途勞頓、到後安排等具體事宜,至今已無人知曉。但他此行確如明燈般照亮了這條古道,使他的名字永遠和這條古道連在一起。古道明燈,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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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海峽連接著兩岸

筆者沿著劉明燈當年的足跡重走草嶺古道。山漸深漸幽,潮濕黯淡的林中傳出各種鳥鳴。山路隨著澗溪蜿蜒著,清澈的溪水在亂石間噴珠濺玉,激起濛濛水汽如微雨般直撲臉面。在潺潺溪流和啾啾鳥鳴聲裡,過明燈橋、歷仙人跡、經雄鎮蠻煙摩碣和虎字碑,一路走上埡口。向東望去豁然開朗,腳下是浩渺無垠的太平洋,在陽光下波光粼粼,龜山島黑色的影子矗立在煙波之中,頂上始終罩著一團雲霧,更像是一艘巨輪在大海中徐徐航行。四周峰嶺上山高風大,寸木不生,唯有漫山芒草在疾風中翻滾著波浪,在陽光下閃著綠光,這也是草嶺得名的原因。回望來路,古道一線,在兩邊山嶺的夾持中蜿蜒而上。

站在絕頂上披襟臨風,筆者想起遙遠的地質年代,台灣在地質和生物方面,都與大陸有著不可分割的密切關係。兩岸相隔的海峽平均寬度約200公里,最窄處僅130公里,平均水深約80米,屬於淺海的大陸棚範圍,也就是大陸沿海土地在海面下向海洋延伸的部分,是被海水覆蓋的陸地。在過去的冰川期,由於海平面下降,大陸棚露出海面而成為陸地,台灣與大陸連在一起,許多動植物因此向東遷徙至台灣島。可以說,台灣海峽就是一條古老的連接兩岸的地質古道。

我揣想著在腳下這條古道上踏出的第一個腳印,應該是黥面紋身的凱達格蘭獵人的一雙赤足,他們追逐著獵物在大山裡奔跑,在荒草荊棘亂石密林間踩出一條遊獵小徑。後來從大陸來的移民踏著遊獵小徑,絡繹不絕地走向山那邊太平洋的萬頃波濤,並把臨海的一片荒涼之地,墾拓成今日美麗富饒的蘭陽平原。這一代代、一雙雙的腳,從遠古走到現代,從蠻荒走到繁華,把遊獵的驚險、拓荒的艱辛、離鄉的思念、播種的希望、收穫的喜悅,一整部台灣拓展史,全踩進這深山古道裡。

移居來台者不忘故鄉

劉明燈刻碑百年之後,台灣著名書法家白玉崢在虎字碑旁的空白處,刻上金文的「虎」字,又以甲骨文鐫刻一行字:「登此嵯峨,西望吾鄉」。白玉崢山西人,1949年隨國民黨渡海來台,從此便與故鄉天各一方,登高望遠,思念故土。這不禁讓人想起于右任那首《望故鄉》—

葬我於高山之上兮,望我故鄉;故鄉不可見兮,永不能忘。

葬我於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陸;大陸不可見兮,只有痛哭。

天蒼蒼,野茫茫,山之上,國有殤。

(作者係業餘文史工作者)

週五, 02 六月 2023

日本身為海洋國家,其能源又高度仰賴海上運輸,對於海上安全格外重視。冷戰結束至今,日本配合自身的科技實力、區域安全評估,發展出強大的海上力量,其中神盾艦的成立備受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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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金剛級護衛艦

1980年代末期,日本海上自衛隊有感於水面艦隊的戰力日漸老化,且為應付更為複雜的海上作戰環境,特別著手研製自身的神盾軍艦。神盾戰鬥系統主要的功能在於其自動化的戰鬥系統,能同時應付追蹤、鎖定、摧毀敵方來襲的彈道飛彈,依作業環境的不同,可分成「陸基系統」與「海基系統」。擁有神盾雷達系統的軍艦,其外觀最大的特色在於艦艏雷達的外觀呈現類似「盾牌狀」的模樣,一艘神盾艦配備1-2個神盾雷達系統,能同時具有自動、多功能目標鎖定的能力,美國、日本、南韓、中國、挪威等均有此設備。

金剛級護衛艦是日本海上自衛隊首次採用神盾系統的軍艦,「三菱重工」特別從美國引進神盾雷達的技術,首艘軍艦於1993年正式服役,配合當時的建軍政策,該級艦總共建造了4艘,至今仍是日本海上的主力之一。

整艘金剛級護衛艦的滿載排水量為9,485噸,標準排水量則為7,250噸,艦長161公尺、寬為21公尺、吃水為6.2公尺,最高航速為30節,成員編制為300名軍士官,配SPY-1D被動相位陣列雷達與OPS-28D平面搜索雷達,武裝方面為因應海上防空的安全,配備1具5吋砲、90枚標準系列的防空飛彈、8枚魚叉反艦飛彈,數枚反潛飛彈等,整體武裝與雷達的配備,是日本海上自衛隊第一代的神盾驅逐艦。

金剛級護衛艦的艦體設計,與美軍柏克級軍艦的前期(Flight IA)相近,艦尾能停放(無機庫設計)一架反潛直升機,雖然其艦體設計無法攜帶多餘的直升機油料,導致反潛直升機的飛行/作戰距離無法與母艦同行,但該艦能透過OQS-102艦艏聲納、OQR-2拖曳聽音聲納陣列執行反潛作戰任務,也算是彌補了反潛直升機無法與母艦遠航的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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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宕級護衛艦

日本深感第一代護衛艦的戰力仍無法涵蓋全日本海空域,進入21世紀初期後,便又計畫興建新式神盾護衛艦,愛宕級護衛艦級就是在該背景下誕生的。

愛宕級作為新一代的護衛艦,由「三菱重工」建造,在雷達系統上,換裝神盾系統Baseline 7 phase 1 型,艦身用美軍「柏克級Flight 2A版本」加以改良,總滿載排水量來到10,000噸,標準排水量為7,750噸,長度為165公尺、艦寬21公尺、吃水6.2公尺,最高航速為30節,人員編制也是300人。

在武裝配備上,因艦體較前期長,能攜帶96枚標準系列的防空飛彈、8枚日本製的90式反艦飛彈、2門20mm方陣快砲、6枚MK-46魚雷,又為使整艘軍艦的重心可以平衡,愛宕級護衛艦的飛彈數量為艦艏64枚、艦尾32枚,艦體的主結構以匿蹤的形式設計,使得整艘軍艦在外觀上較美軍柏克級神盾艦低矮,艦體載彈量因船身設計而提高,該艦僅能攜帶一架SH-60K反潛直升機。

受到日本當時國防預算的限制,最終僅建造了2艘愛宕級護衛艦,加上金剛級,總共有6艘護衛艦,但日本防衛省認為日本最終需要8艘神盾護衛艦,因此在2010年中後期,便著手研製更新一代的護衛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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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耶級護衛艦

日本防衛省2013年的防衛大綱明確指出,北韓的核武與彈道飛彈依舊對日本構成巨大威脅,加上前兩期的神盾艦數量有限,無法防衛日本綿長的海上生命線,為此「日本海洋聯合公司」於2017正式開工,首艘摩耶級護衛艦於2020年服役,第二艘則在2021年服役。

從外觀上來論,摩耶級的設計,仍以美軍柏克級神盾艦的「Flight 2A 技術增進型」為藍圖;在雷達戰鬥系統上,配備美軍神盾最終版的神盾BMD5.1版本,能發射標準三型Block II版本,射程高達1,200公里,射高超過1,000公里,飛彈飛行速度高達13馬赫,足可攔截敵軍的彈道飛彈。兩艘摩耶級護衛艦的服役,大幅強化了日本海上自衛隊的海上區域防空攔截能力。

因配備新式神盾雷達與新的艦體,摩耶級的滿載排水量高達10,250噸、標準排水量8,200噸,外型最大的特色在於配屬一具隱形桅杆,上頭安裝SPQ-9B水面雷達,並以「混裝模式」配備此艦,配有2具傳統的燃氣渦輪與2具柴油發電機,能降低航行時的噪音與燃料。艦長170公尺、艦寬21公尺、吃水為6.2公尺,航速超過30節、人員編制超過300人,武裝包括一門62倍口徑127mm砲、98枚標準系列防空飛彈(前64、後32)、8枚反艦飛彈與6枚魚雷,艦尾能攜帶一架SH-60K反潛直升機。

近年日本對第一島鏈的安全更為重視,一方面與中國在軍事上持續競爭,二方面日本海上生命線也的確需要海上自衛隊的護航,8艘神盾護衛艦不僅是海上自衛隊的骨幹,隨著北韓核武、長程彈道飛彈的技術突飛猛進,也直接加深日本的核武恐懼,監視、反擊北韓飛彈的威脅,亦成為日本神盾艦的任務之一。

(作者係淡江大學戰略所博士生)

週五, 02 六月 2023

台灣南部因陽光普照,日光天數較北部多,有充足的太陽能發電資源,因此,被廣設為太陽能發電的「種電區域」。各縣市在樓頂、屋頂、林區、湖泊、農田、魚池、埤塘中裝設大量太陽能板,形成罕見的太陽能板奇觀。不過,過分種電的結果,讓熱島效應浮現,阻礙了降雨鋒面通過,造成南部地區長期乾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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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能發電問題不少

鼓吹太陽能發電的人其實心裡有數,這絕對不是一個高效率的發電方式。目前,太陽能發電的問題有:(1)太陽能板的能量轉換功耗高,發電量不穩定。(2)輻射熱源散播於空氣中,造成熱島效應。(3)廢棄太陽能板回收、處理難度高。

首先,太陽能板的能量轉換率和製程品質有關。由於市面上的太陽能板絕大部分為多晶矽產品,單晶矽則為晶圓廠使用原料。一般品質的能量轉換率約在15~20%之間,較佳品質的能量轉換率約為25%。這就是說,太陽能板吸收100%陽光,但最多僅有25%可轉換成電能,其餘均浪費掉了。此外,陽光照射角度也有區別,較新型的太陽能板模組會隨著太陽的照射角度轉換方向,以吸收最大的照射量。但一般固定式的太陽能板模組並無此功能,加上陰天下雨等影響,均會影響照射來源的品質,達不到宣傳的發電效果,隨之而來的就是發電量不穩定。

其次,前文提到太陽能板吸收的100%陽光,其中僅有25%可轉換成電能,那浪費掉的能量去了哪呢?多半都變成輻射熱源。輻射熱源散播於空氣中,造成熱島效應。近來許多研究報告顯示,大型太陽能發電站周邊的氣溫,明顯較其他地區高出攝氏3-4度。台灣地區有民眾親身量測,竟出現攝氏43度的高溫。

美國太陽能儲存公司(Solar Reserve)耗資6.5億澳元(約台幣151.3億元),在澳洲南部沙漠中建造聚光式太陽能電廠。設有一座220公尺高的散熱發電塔,並由周邊12,000片太陽能板聚光發電。其內部熔鹽(molten salt)將加熱到攝氏565度,並利用熱交換器(heat exchanger),將熱能轉移至水中產生蒸氣,用於蓄熱或用蒸氣來驅動發電機。因其位於沙漠中,對環境影響較小。由該案例可知,太陽能發電廠的設置地點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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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的太陽能板很難處理   

再者,太陽能板的使用壽命普遍為10年左右。這些半導體製程的產品,經過長期風吹日曬雨淋,品質就會劣化,影響發電。但是,廠商為推銷太陽能板,普遍以電廠收購20年期為誘因,讓許多不明就裡的人投入種電行列。而處理廢棄的太陽能板難度高,目前少有廠商願意從事這方面的工作。可想而知,最後就是將其堆放棄置,造成環境汙染。

美國加州的家用太陽能板生產規模為全美最大,2010-2011年成長了200%。因此,其廢棄物問題最為嚴重。該州1970年代就立下法規,要求工廠提報所產出的有害廢棄物數量和運送至何處。《合眾國際社》指出,加州有41家太陽能板製造廠,包括市場最大的業者和許多新興業者,但加州毒物廳的資料顯示,只有17家提報廢棄物。而聯邦政府根本未制定要揭示數據的作法。

上述17家公司在加州共設有44座工廠,從2007-2011年上半年,約共產出4,650萬磅污泥和污水,其中97%送至州內各地的毒廢棄物場,但仍約有140萬磅運至阿肯色、明尼蘇達、內布拉斯加、羅德島、內華達、華盛頓、猶他、新墨西哥和亞利桑納等9州。由此案例可知,太陽能發電絕非乾淨無毒,其對環境影響極大。

應考慮設置新型核電廠

第四代的小型模組化核電廠,大多使用高純度低濃縮鈾(HALEU)為燃料。一般核電廠多使用鈾235濃度5%鈾燃料,第四代小型模組化核電廠開發商,如X-energy和比爾蓋茲投資的TerraPower,普遍使用濃度20%高純度低濃縮鈾,只有法電(EDF)、勞斯萊斯(Rolls-Royce)使用既有核燃料。

2020年9月,美國核能管理委員會(NRC),批准了位於波特蘭的NuScale Power的「小型模組化反應爐」(SMR)申請案,同時猶他州聯合市政電力系統公司,計畫採用該公司的反應爐,在愛達荷州東部的偏遠地區建造12座反應爐,以提供當地廉價低碳的電力。SMR可產生約60百萬瓦能源,可為50,000多戶家庭供電,在完成審核後,集團將會先進行試驗爐的試營運。首座商業爐預計在2029年開工,其餘將建於2030年。

NuScale Power設計的SMR,是一種模組化的輕水式反應爐,而輕水爐是目前絕大多數的反應爐類型。差別在於,模組化輕水爐用水量要比傳統反應爐少很多,並且具有被動安全系統,一旦出現問題,在沒有人工操作的情況下,也會自動關閉、停止反應,並自行散熱。NuScale Power的「小型模組化反應爐」不需要太多的土地和冷卻水,所以沒有巨大的冷卻塔。

太陽能發電已逐步顯露出潛在的疑慮,而後續太陽能板的回收處理更是一大問題。因此,台灣應建造多個新型核電廠,這不僅可提供穩定的供電品質、降低環境汙染程度,也可解決太陽能發電的問題。

(作者係全球新武器大觀網版主)

週五, 02 六月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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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牯嶺街

上大學後,陳映真算是告別了依附於家的青少年時期,也永遠離開了故鄉小鎮,之後,除非不得已,例如服兵役與吃牢飯,陳映真都工作生活在大台北地區,直到暮年養病及逝世於北京。在陳映真少數提及故鄉小鎮的文字裡,也有一種類似魯迅對故鄉「S鎮」所表露出的黯淡、壓抑,以及一種亟欲逃離卻又藕斷絲連的狀態。在陳映真一篇早期的小說裡,祖父、故鄉與鄉愁就濃濃地結在一塊兒(小說《祖父和傘》1960)。

離開故鄉,但故鄉卻一直內在於他;進入都會,但都會卻似乎永遠外在於他。陳映真怎麼看,也都不像是個「都會知識分子」;他對光影雜沓紳士淑女的摩登都會,有一種本能的局外感(如《麵攤》1959所示),甚至有一種出於某種道德感的鄙棄─「繁華的、惡魔的都市」(小說《故鄉》1960);「敗壞而麻木的城市」(《最牢固的磐石》1967);「淫亂而且腐敗」(《台北斷想》1999)。而先生為人莊重持禮,卻獨喜趿涼鞋,莫非是出自無意識地對都會上流準則的輕蔑?是一種魏晉風骨?

陳映真對摩登都會的抽離感,應有更深層的思想根源。1970年代下,他頻繁以「小市鎮知識分子作家」自我定位,他為何要特別標明小市鎮呢?固然不能說與他並非工農,或地主背景出身無關,但我想,他要傳達的是一種在鄉村與都會之間的存在意識。唯有小市鎮能傳達出那種處在鄉村與都會、中國與西方、承載無窮生命力的老百姓與虛偽無愛的(西化)知識分子者之間的張力感(見小說《兀自照耀著的太陽》1965)。小市鎮經常是他在觀察與思索急遽社會轉型時,所設定的觀測所。以小市鎮為背景的小說,在陳映真的創作全體裡占絕大多數,從《我的弟弟康雄》(1960)一直到《忠孝公園》(2001)。陳映真的「鶯鎮」與魯迅的「魯鎮」,是否共有一種類似內在邏輯的時空自我定位呢?

對1950-60年代的台北市,陳映真最常憶及的有兩類空間,皆涉及鎮壓與反抗,也皆是體面人、闊人的都市記憶所不及的「非都會」角落。一類是槍決政治犯的馬場町、羈押政治犯的東本願寺、青島東路警總看守所這類「死亡的政治空間」。另一類則是「反抗的思想空間」,即牯嶺街舊書攤。

就是在那片搭在人行道上,節次鱗比專賣舊書的違章書攤上,大一新生陳映真與禁忌的1930年代中國文學與左翼理論相值。這並非宿命或巧合可解,而是陸家大姊的魂靈為陳映真開了一扇深鎖的門,而站在門後的正是魯迅。此後,是魯迅的「看不見的手」,指引著陳映真去到牯嶺街,那兒為他保存了日據時期台籍文人,以及1945-1949年間台籍文人與大陸來台文人身後遺留,或絕望拋棄的很多簽名歷歷,但不知主人安在的中文、日文、英文舊書。陳映真以魯迅為輻輳,上下求索,於是看到了20世紀中國革命的文學家、理論家與革命志士的閃亮群像。是魯迅「給了他一個祖國」,讓他此後的一切,都與中國革命結下了不解之緣。

違章破舊的舊書攤與那摩登敞亮的美國新聞處相距不及500米。在這個暗喻性十足的十字路口上,與陳映真同代的知青文青憤青,幾乎都選擇了後者為流連之所。1957-8年頃,陳映真經常懷著忐忑的興奮來到牯嶺街。1957年末,筆者出生的地方就是牯嶺街89巷2號,變電所後頭一幢日式黑瓦木造榻榻米房子。聽母親說,那是我們家1949年來台後,從一個即將返國的日本植物學教授手上頂下來的。

從陸家姐姐到魯迅到牯嶺街,是陳映真在白色恐怖下沒有組織、沒有同志,獨自走出的「左轉三部曲」;牯嶺街象徵了陳映真左轉的達成。在那兒,魯迅之外,他還讀了很多三十年代大陸作家巴金、老舍、茅盾、曹禺的作品。這類書讀完了,就觸類旁通,讀起社會科學與哲學的著作,包括《大眾哲學》、《聯共黨史》、《政治經濟學教程》、日文的《西行漫記》、莫斯科出版社英文的《馬列選集•第一冊》,還有「紙質粗礪的毛澤東寫的小冊子」(《後街》1993;《「訪談」再燃上一支蠟燭》1998)。此外,陳映真還提過,包括盧那察爾斯基與普列漢諾夫的日文本左翼文藝批評、列寧的《國家論》與《帝國主義論》日文版(《我的文學創作與思想》2003)。

閱讀《陳映真全集》可發現,在這個記憶書單中,對陳映真衝擊比較大的兩本是艾思奇的《大眾哲學》與斯諾的《西行漫記》。《大眾哲學》代表政治經濟學、社會哲學與左翼文論,這一類著作讓陳映真得以進入歷史唯物論的理論與方法論世界,衝擊了他的世界觀與知識構造,讓他在人文、文藝外找到了一個分析性的對偶,得以展開社會性質與意識形態的分析。然而,陳映真卻也從來沒有完全接受「經濟決定論」,因為它只講了故事的一半,而另一半則是意識、主動性及包括誠、真與愛等價值信念的重要性。甚至,在意識與存在的辯證中,我們發現陳映真更看重的是前者。於是,相比之下,斯諾的書似乎更重要,因為它以報告文學的力量,讓陳映真身心認同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的革命的純潔、真誠與理想性格,並深深地被革命者為他人而活的無悔信念所感動。

多年後,陳映真回憶初讀《西行漫記》:「一抓到手就放不下,眼淚直掉,渾身發抖,我忽然覺得真對不起這個國家,我的思想產生了很大的變化」(《「訪談」再燃上一支蠟燭》)。可以想像陳映真在閱讀《西行漫記》時,看到紅軍、黨員與群眾,在那樣惡劣的生存條件下,卻能孕育出沛然的平等、友愛、學習與向上的人格與實踐,並熱切相信中國與人類必將解放,他能不想像這是彼岸天國在此岸大地上的實現嗎?

牯嶺街讓陳映真進入到一個由中國現代史、現代文學,與革命理論所構成的嶄新的、知性的世界,但卻並不曾因此弱化他感性的、信念的與信仰的世界,反而是感性找到知性,繼而相互強化。在陳映真上牯嶺街的同時,他同時把20世紀中國革命注入了一種信仰者的熱情,以這個熱情去認識革命,並以一種類似傳道者的熱忱,把自己獻給了中國。

1990年,時報出版社出版了戰後第一套公開發行的《資本論》三卷,成為一時的話題。這一年的2月,陳映真率「中國統一聯盟代表團」到北京訪問。那年底,陳映真寫了一篇《「馬先生來了」?馬克思〈資本論〉在台灣出版的隨想》(1991),文章裡再度提及斯諾。他如此說:「今年春天,在北京大學的、微雪的校園裡,猛一個轉彎,驀然撞見了艾德嘉•斯諾的墓,使我大吃一驚,百感交集。我滿面淚痕地讀完斯諾日文版的《中國之紅星》(漢譯《西行漫記》)的大學四年級那個極為寒冷的夜晚的情景,當下立刻湧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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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舊書」

大學一、二年級在舊書攤裡的新書探險,給陳映真帶來了「豹變」。《後街》裡如此訴說了新書帶給他的變化:「他幾乎日日覺得自己在不斷地蛻化,不斷地流變,卻不知道自己終於要蛻化成什麼,深深恐懼著不讓即使父母朋友察覺到自己不能抑制的豹變。」此時的陳映真,蒼茫天地之間唯一敢稍稍透露胸懷的,唯有他的髮小吳耀忠;他倆共讀「破舊的新書」,或「偷偷地唱著中國的新歌」,直到1968年5月一起被捕,一道坐牢七年(《鳶山》1987)。

出獄後的吳耀忠歷經無數向上掙扎,最終仍不敵身心創傷,日趨頹唐,旦夕酗酒哭泣,死於1987年。2009年夏天,台中「國家美術館」為吳耀忠辦了一個家屬捐贈的特展,內容包括吳的創作、藏書與相關檔案。在一個平放的玻璃櫥窗內,陳映真為亡友寫的輓詞硬筆草稿靜靜躺在那兒:耀忠阿兄千古:少時訂交共讀新書慷慨同繫兩千日天獄笑談猶惜同鄉學友心。老來死別獨吟故牘悲涼孤對一萬里祖國吞聲仍想兄弟同志情。陳映真泣輓

這大概是我唯一見過的陳映真的舊體寫作;櫥窗裡還有很多其他友人的輓詞草稿,大多是白話體長短句。陳映真的輓詞應該是當時心情的直接體現,反映在編寫邊塗改(例如把「故國」改成「祖國」)。我好奇為何陳映真在悲痛時刻中,所採取的表達方式竟是舊體對聯?我的猜測是,陳當時可能覺得不以此傳統形式,就無法表達出他思念與惜別的沉重。之後陳映真為亡友又寫了一篇很真誠、也很感人的散文─《鳶山─哭至友吳耀忠》(1987)。

起於「小哥」,終於「牯嶺街」與密友共讀「破舊的新書」,是我對陳映真1959年(大學三年級)開始正式寫作之前的成長經歷的梗概敘述。在敘述的結尾,因讀了書而遭遇幾乎可說是致命性啟蒙的陳映真,經歷了一場「豹變」。但是,如果將「煉成敘述」結束於此,那麼這個故事就還不完全。不完全,是因為故事的主人公並不是一個典型的20世紀中國(大陸)左翼,而是一個想要成為「中國左翼」的「殖民地的孩子」。

陳映真不但要回歸中國革命與革命文學,還有一種回歸整個中國(包括革命與傳統)文化血脈的欲求。在這一點上,他明顯與魯迅那一代人不在同一感情維度中。對他而言,中國字及它所承載的姓氏名字,以及家國文化傳統,有一種凜然不可侮的尊嚴,因為他痛感殖民者對它的否定醜詆。於是,陳映真雖透過牯嶺街的新書走向革命,但並不曾對傳統質疑或輕視。他似乎很年輕時就覺知,一個左翼是不可能從否定民族傳統出發的,雖然他那時未必有一個明確的第三世界意識。

陳映真在本校與外校旁聽過葉嘉瑩、臺靜農與鄭騫等老師開授的古典文學課、浸潤於詩騷唐宋的世界中。必須說,這是當時的文藝青年,尤其是外文系的青年,所不可能做出的選擇,因為那是一個在英美現代主義迷霧裡,尋求隱身或逃逸的時代,眾人追逐的是喬伊思、福克納、艾略特、葉慈、卡夫卡…。葉老師除了教陳映真詩詞,還對陳映真的第一篇發表作《我的弟弟康雄》初稿,下過滿頁的朱批與熱情的勉勵,對這個青年日後走上創作之路有莫大的關係(《四十五年前的朱批》2004)。

1968年陳映真入獄,在綠島監獄很乏的圖書室裡,他卻掌握機會好好閱讀了「《詩經》、《史記》、《宋詞選》,一些經史子集」,「…在縲絏之中,他因這閱讀獲得了意想不到的知性上、審美上的釋放。」(《後街》1993)。也許,陳映真的書架上並沒有多少「舊書」,但在他的內心深處,總覺得他自己與中國傳統的疏隔是一問題。1983年的一次訪談裡,在問及「將來的計畫」時,陳映真突兀地冒出這樣一句話:「要努力在這樣的生活學習和寫作,我應該把中國傳統文學搞一搞」(《「訪談」寫作是一個思想批判和自我檢討的過程》1983)。

陳映真對自身「不足」的自覺,其實非關文學家自我涵養的補課意識,而是一個攸關第三世界的思想命題。同年,陳映真赴美國愛荷華大學的「國際作家計畫」,在那兒他首次直面第三世界的作家。從他們那兒,陳映真發現,在數百年的長期殖民歷程中,很多前殖民地面臨以語言與文字的剝奪為核心的文化解體危機,而「相形之下,我們老祖宗為我們留下一套自己的語言、文字和文化,是多麼可以感謝!沒有這些,民族認同就沒有依歸啊…」。他說:「自己要有思想、文化上的深度,才有從這深度而來的自尊和持重,才能有能力汲取別人在文化和思想上的啟示。」(《「訪談」溫暖流過我欲泣的心:在愛荷華訪陳映真》1983)。

因此,對陳映真而言,舊書的意義並不僅僅在滋潤個體生命,更在於它建立了第三世界國家文化、文明母體的意義。沒有這個「你是誰」的確立,如何擇他人之優。這個魯迅式的「拿來主義」是陳映真的一則終身命題,從青年時期,一直到他2006年中風倒下前的人生最後一篇文章《發展社會學中的「現代」與「傳統」》,皆本於是。這篇未能在研討會發表的講稿,質疑了西方社會科學將現代與傳統對立,且視前者(西方)為後者(第三世界)的道路與真理。

對陳映真而言,傳統是中國作為一個第三世界國家,超克西方現代性霸權規定的發展路徑,「以中國自己的發展」為張本,對亞洲及第三世界做出應有貢獻的重要依據。這應該也是「以中國為方法,以世界為目的」吧。

因此,舊書與新書,以及他們所象徵的傳統與現代、或中與西,在陳映真的世界中必須要能通。不通就無法建立自己的文明與歷史主體性,也就不能面對並體察今日的世變,並以行動尋求自身出路。此外,對民族的和解統一而言,舊書與新書不能通,就意味著無法將20世紀中國革命,安頓於中國的歷史長河中,使中國永劫於因新舊對立而來的各種斷裂,其中包括兩岸分斷。

如何安置舊書?或大而言之,何謂中國?是陳映真打從青春起就開了端倪,並平生數舉的大哉問,留給我們所有人接續、承擔。儘管老而不敏,但我願以此自勉。(全文完)

(作者係東海大學社會系教授)

週五, 02 六月 2023

1983年2月1日,一本由大陸台胞團體經辦,旨在表達台灣同胞心聲,在海內外公開發行的《台聲》雜誌在北京誕生。我在這一年有幸成為雜誌社的一員,直至2004年春。我在《台聲》21年,主要做兩件事,一是美術編輯,二是攝影採訪。為紀念《台聲》創刊40年,我來講講1983-2003年間《台聲》雜誌封面背後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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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台聲》創刊號封面,刊名採用的是著名書法家啟功先生的字,封面圖片採用的是中國美術家協會主席、著名畫家吳作人夫人蕭淑芳的作品—《揚帆》。吳作人為畫作命筆題詩「借得長風破浪去,情懷滿載寄故人」特別引人注目。中國畫強調人與自然、主體與客體的和諧統一。用享譽全球的大陸著名畫家的作品,作為《台聲》的封面,更凸顯中華文化的魅力。《台聲》創刊號後,還有李可染、徐悲鴻、關山月、袁曉岑、何香凝、潘天壽等國畫大師的作品,登上《台聲》封面。這種設計風格一直保持到1984年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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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代,正值台灣風雲大變化之際,也是台灣期刊業有史以來最活躍、發展最迅速的黃金時期。這期間的台灣政論期刊多用人物漫畫與人物照片做封面,接地氣,又特具視覺衝擊力。為了因應這個變化,《台聲》從1994年第三期開始,改用當期雜誌中重點人物或重大活動照片,配以醒目的要文標題來設計封面。

這種鮮明的變化,讓《台聲》在大街小巷琳琅滿目的報刊架上,很容易被人一眼認出是時政評論類期刊,而非美術期刊。後來成為全國台聯金牌交流項目的「台胞青年夏令營」,也在這一年首秀雜誌封面,而且是全畫幅登場。這對《台聲》來說也是第一次。這個時期的美編,不僅要會設計,而且要會寫美術字,因為印刷廠鉛排車間裡只有宋、黑、楷、仿4種基本字體,而且鉛字最大字型大小為42磅,相當於現在的初號,遠遠不能滿足雜誌彩頁、正文標題設計之需。

綜合多方面的意見,《台聲》雜誌從1986年第一期開始,刊名改用美編手繪的美術字,這一用就是12年,直至《台聲》創刊20周年時(2003年第一期),才又恢復啟功先生的書法字。

1993年9月,魏秀堂接替梁因擔任總編輯後,即提出《台聲》改版方案。10月4日,由社長郭平坦主持的社委會決定自1994年第一期改版。公開發行了11年的《台聲》變身了:開本小16改成了國際流行的大16,豎排繁體改成了橫排簡體,採用雷射排版新技術,告別了「鉛與火」時代。

大開本也激發了美編的積極性,《台聲》封面設計風格為之一變,雖然依然堅持時政期刊封面慣用的解釋型風格,但在設計上採用豎向切割,左側僅留五分之一放置文章要目,右側形成近9:16的比例空間安排圖片,這種類似現在手機豎屏的畫面,在1990年代封面設計中並不多見。俗話說「看書先看皮,看報先看題」,9:16的圖片具有很強的視覺衝擊力,往往能先聲奪人,在眾多雜誌中凸顯自己的特色,從而吸引讀者的注意力。1994年第3期《台聲》參加全國新聞工作者協會組織的期刊封面評選,獲「期刊會員單位」單項封面三等獎,不知設計因素占了多大比例。這種風格設計一直沿用到1997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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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改革開放,引發海峽對岸台商西進浪潮迭起。1996年第一期《台聲》,開始選用台商人物做封面。這是編輯部貫徹雜誌社定下的「1996年經濟報導要以為在大陸投資興業的台商服務為重點面」方針的具體舉措。北京台資企業協會副理事長、北京紫玉山莊房地產開發公司董事長黃紫玉,成了第一位登上《台聲》雜誌封面的台商人物。當年陸續登場的「故事人物」還有:郭雅濤、周奇勳、謝坤宗、劉文築、柯樹仁、王文宗、黃景山等多地、多行業的台灣商人。

隨著西部大開發戰略的實施以及中部的崛起,台商西進、西進、再西進,《台聲》記者也積極跟進採訪。僅1996至2003年8年間,共有82位台商成了《台聲》封面故事的主角。其間還有李辰、張澤熙、魏麗惠、王曉波、王津平等兩岸傑出台胞也上了《台聲》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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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這段時期,《台聲》雜誌美編自學數位排版技術,在雜誌社領導的支援下,購進相應的電子排版軟硬體,1999年第一期開始,雜誌彩頁與正文的排版工作全部由本社美編室自行完成,印刷廠只負責出片、印刷和裝訂。這是繼1994年《台聲》雜誌告別鉛字排版、轉倚外單位雷射排版後的一次重大進步,為日後雜誌在編輯、設計、校對、出版等方面品質的提升,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在「告別鉛與火,迎來光與電」,真正跨入網路時代的過程中,老台聲人都不會忘記在北京外文印刷廠鉛排車間,那位端著沉重的鉛字托盤來回忙碌、為《台聲》辛苦排版11年的周榮煥師傅。

 2003年對於《台聲》雜誌來講,也是一個令人難忘的年份。首先,《台聲》迎來創刊20周年,封面再次啟用啟功先生的書法作為刊名,美編用數位化將書法字處理成金字,這既是向創刊號的致敬,也是對啟功老先生的感恩。這一期還破天荒將《台聲》全體同仁自己送上了封面。當期雜誌刊載了王在希、樂美真、王津平、李哲夫、陳孔立、郭炤烈、鄭堅、郭平坦、何標、陳弘、黃瑞我、費陳彩霞等多位領導、兩岸和海外的台胞鄉親,以及諸多媒體朋友撰寫的回憶紀念文章共25篇。社長蘇民生撰文「每月點評」,題為《明天會更好》。

2003年春天突如其來的非典肆虐北京。4月24日零點,當北京大學人民醫院因疫情被宣布整體隔離之時,有一位在北京的台灣人站了出來,臨危受命,擔任人民醫院隔離小組核心組長,奮戰在抗擊非典第一線。她就是台灣省籍全國人大代表、北京大學醫學部副主任魏麗惠大夫。這樣突出的台胞人物,當然、必須是《台聲》雜誌的封面人物。所以人民醫院剛解封5天,《台聲》文字記者甘鐵生與我便趕赴魏家進行採訪。由於剛從封閉22天的火線上撤下,滿臉的疲憊寫在魏老師的臉上。為了讓照片具有現場感,也為了使照片上魏大夫看起來更加精神,數日後,我在人民醫院大門道閘前,為魏大夫拍下了封面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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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還值得記上一筆的事,便是從當年第七期開始,《台聲》跨入全彩版時代,封面設計也隨之一變,畫面組合更加自由開放而充滿活力,給讀者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這是我在《台聲》21年設計工作中,自我感覺最滿意的一年。

2004年3月,我調到全國台聯機關工作,結束了我的編輯記者生涯。但一代代台聲人傾心竭力,風雨兼程,在海峽兩岸架起的這座心橋,繼續發揮著應有的作用。

(作者係《台聲》雜誌前編輯記者)

週五, 02 六月 2023

一般而言,科學必須實事求是,有就是有,無就是無,信之也有,不信也有,一點含糊不得;而宗教則不然,信之則有,不信則無,是個未知數。那麼,宗教崇拜的神、上帝,究竟存在不存在?若說存在,可古往今來誰也沒見過?然而,中世紀一千多年來的歐洲神學家,從聖奧古斯丁(354-430)到聖托馬斯•阿奎那(1225-1274),都絞盡腦汁證明人從未見過的神、上帝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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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聖人孔子為人處世治學的態度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荀子則認為凡不實用、抽象的,無助於民生人倫的東西應該一概禁絕,何況宗教的祭祀儀禮又繁瑣靡費。這兩位聖人對宗教的言教,決定了後世中國人對宗教的冷漠態度。然而,宗教除了怪力亂神外,卻含有對自然界,對人生終極意義的大道理。希臘古典時代的哲人對自然界的好奇與探索,產生了早期的科學;對人生終極的目的和死後的世界探索,產生了早期的神話、宗教、神學和倫理學。

古典希臘人將宗教、哲學、科學視為一體,分門別類是以後的事。中國古典時代也是如此,中國本來沒有哲學這個名詞,是日本明治維新時代的啟蒙學者西周將philosophy譯為哲學,後被中國留日學生傳入中國,才有哲學這個門類,而被納入中國的外來語中。

在漫長的幾十萬年的遠古時代,人類脫離了動物階段而成為靈長類的人,逐漸發展出認知和思辨的能力,從而為大自然的威力和浩瀚無際所震懾;對於死後的精神肉體何所歸屬,超出了當時人類的理解能力,所以就歸之於超自然的力量,認為是神創造了宇宙,創造了人。有此思路的民族,最典型的代表就是希臘民族和希臘哲人。

西方從神話到哲學到科學

希臘民族大膽地發揮理性、發揮想像力,探索人類的根本性大問題,並提出一套假設性的解釋。例如柏拉圖對宇宙提出了「地心說」,地球是圓的,在空中作圓形運動,並由此提出自然神學,一切歸之於宗教。當然這種思維方式源於希臘的神話,其中荷馬史詩就是想像中的神的世界。蘇格拉底、柏拉圖和亞里斯多德繼承這一傳統,剔除了迷信的神話部分,成為哲學、邏輯學、物理學、生物學、天文學、數學、形而上學等,脫離宗教而獨立自成一博大精深的知識系統,為西方文明奠定基礎。

中世紀神學當道,神學家們以聖奧古斯丁和聖湯瑪斯為代表,以亞里斯多德和柏拉圖的哲學為基礎,構建了中古「地心說」的神學。中古神學十分繁瑣,又稱「經院哲學」,它可以像柏拉圖一樣,完全靠理性形式邏輯的推演,充分發揮人的想像力,構建宇宙和世界秩序。需要強調的是,歐洲中古的神學表面上似乎對科學發展構成極大的障礙,因為他們一旦被教會接受後,就成為必須服從的真理,不得違背,否則輕則告誡軟禁,重則處死。但是,英國哲學家懷海德(Alfred N. Whitehead, 1861-1947)在他的《科學和近代世界》(Science and the Modern World)書中卻提出獨特的見解,他認為中古神學近千年的抽象思辨訓練,卻為近代歐洲科學的誕生和發展鋪平了道路。尤其是,誠如量子力學前驅普朗克(Max Planck, 1858-1947)所言,近代物理學處理的宏觀和微觀世界,都是看不可見的事物,除非借助顯微鏡和望遠鏡之類的工具,與傳統的察物觀象截然不同。所以中世紀神學的形式思辨,在思維上,有助於近代物理學和數學的興起與發展。

質言之,固然神學的權威流於武斷,在某些方面阻滯了科學的進步,但其思辨思維卻有助於近代認知宏觀和微觀世界,從而有助於構建近代的物理學和數學。牛頓的《自然哲學之數學原理》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借助數學探索宇宙,找出宇宙運作的規律,是一種高度抽象、形式化的神學式的思辨運作。那時還沒有實驗物理學,所以無法通過觀察實驗證明理論之是非對錯。

讓我們來看看牛頓關於科學與宗教的論斷:這最美麗的太陽、行星、彗星的系統,只能從一位智慧的、與無所不能的神的計畫與控制中產生出來,這是牛頓著名「天意論」的觀點,將一切歸之於神。西方的大科學家例如歌德爾(Kurt Godel, 1906-1978)的宗教觀認為,宗教不僅不是科學的障礙,反而對科學有啟發和指導作用。愛因斯坦和楊振寧也都認為宇宙太完美了,絕非偶然產生,一定出於某種超自然力量的精心設計。

中國人學詮釋天地人關係

中國宋代的邵雍也曾沿著這個方向,根據《易經》、《河圖洛書》、伏羲八卦、陰陽五行,構建出一套宇宙和人間秩序的《皇極經世書》,但他的推演充其量是科學哲學,無法做到人與物二分,所以不是科學。邵雍主張遵循天理,達於內聖,所以對北宋理學興起有奠基性的貢獻,但對中國的科學發展卻沒有絲毫助益。

值得一提的是,在中國,以孔孟荀為代表的儒家,發展出一種具有中國特色的「人學」,來解釋說明天地人的關係;人學的一個標誌性特點,就是基於血緣的祖宗崇拜,祖宗是人,姑名之曰「人教」;但從倫理學的觀點視之,則可稱為「人學」。

另一個特點就是天人合一、人天和諧,一個典型的中國式的呈現方式,就是以自然代替宗教,在失意時寄情山水之間。山水詩人謝靈運就是個典型的例子。白居易對此有詩云:謝公才廓落,與時不相遇,壯士鬱不用,須有所洩處。洩為山水詩,逸韻諧奇趣。政治上失意,遂將精神寄託於山林自然山水,發揮了宗教紓難解困的作用。古代士人長於詩詞、寄情山水,替代了宗教。但這不是探索自然,在中國的思想流派中,最醉心於自然探索的是名家。

名家開了中國邏輯學端倪

名家發展了一套邏輯方法論,以此探索天地人的世界,其學說中含有豐富的科學思想,特別是惠施、公孫龍的邏輯思維的「堅白論」,但由於過於抽象玄思,脫離現實太遠,因而遭到儒墨法各家的激烈批判反對。

以荀子為代表的儒家之所以反對名家,是因為儒家關注的是社會倫理綱常,治國平天下,與名家背道而馳,因而抨擊名家之說對世道人心毫無助益,而且名家的經典晦澀難懂,無師難以自通。如此一來,民間不傳,官方打壓,名家在雙重壓力下失而不傳。

名家開中國邏輯學之端倪,與科學發展有很大的關係。最難能可貴的是,名家發展出令人驚訝的天文思想,例如名家創始人鄧析研究過日月之運行,並以此說明「離堅白」的命題。惠施對天文學有更深入的研究,提出「地圓說」,還有地動的思想。在數學上也提出極限的概念,至大無外謂之大一,至小無內謂之小一。於此可見,名家對自然之研究相當先進深刻。英國科學史學者李約瑟(Joseph Needham, 1900-1995),在他的《中國科學技術史》對此有過中肯的評價,他說連續的概念和無限分割的概念,西元前4世紀的惠施等都已清晰地表述過了。

簡言之,關於天地宇宙的課題,除了遠古時期有開天闢地的神話,中國的哲人自孔子不語怪力亂神後,就不懸空冥想,從而關閉了探索抽象自然界奧秘的大門。

中西方各為權威付出代價 

在西方,當宗教定於一尊後,宗教規定的社會和自然界的秩序不容挑戰。所以歐洲中世紀的千年是神權時代,宇宙秩序和人世的秩序這樣的大事,只有教皇教會才有發言權。教會對於訴諸理性而非神性的科學極力打壓,所以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死後才能發表;伽利略被教會軟禁反思懺悔,布魯諾被燒死。不過,神學的反科學宇宙觀,終於在實驗物理所驗證的一個個真理下破滅,所以,科學和宗教在西方是一種「反者道之動」的辯證關係。

中國固然沒有宗教的權威,但有「人教」的權威。「人教」是一種植根於血緣祖宗崇拜的信仰,是一種氏族部落時代形成的、延續下來的原始信仰。後來被孔子通過禮教而加以哲學化、系統化,成為中國的主流思想儒家。「人教」著重的是倫常秩序,社會和自然界的和諧,也即人倫秩序,此外皆被視為異端邪說。漢武獨尊儒學,罷黜百家,所以,名家光談自然秩序,不談人倫秩序,當然在罷黜之列。

科技在中國,只限於有助於農耕經濟發展和延長壽命(長生不老)的科技,可以自由發展,此外都在打壓之列。因為奉行儒學的統治者認為,過度的科技發展,將打亂以「三農」(農業、農民、農村)為標誌的農業社會秩序。這就為科技發展畫了底線。所以中國只有科技,沒有科學,而且只有依附農耕和醫學的科技,沒有抽象的純科學。除了農耕和醫學之外,還有美化帝王的威儀、鞏固國防、宣揚國威的科技,例如修建長城,帝王的地下陵寢,建造鄭和七下西洋的龐大艦隊的科技,但這些必須在農耕經濟能夠承受的限度之內,否則都在打壓之列,所以鄭和死後,中國的海洋事業也嘎然而止。

中國農耕民族的特性太實際了;中國的價值觀過度以人為中心,在天地人三者的關係中,將「人」絕對化了。這不利於超人的宗教的發展,也不利於超人的科學發展。到了近代,在歐風美雨的洗禮下一切都改觀了,這是中國近代被迫進入西方主導的歷史軌道後的必然結果,雖然為此付出了高昂代價,但歐風美雨帶來的積極影響仍值得肯定;否則中國單靠本身,難以突破「人學」的牢籠,發展出近代的科學技術。

(作者係旅美體制外歷史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