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同的南海島礁上，兩岸合作維護中國南海主權的難度和空間並不相同。例如，兩岸在南海周邊國家控制的南海島礁上的合作難度就小於台灣控制的南沙太平島，在台灣控制的南沙太平島上的合作難度又小於台灣控制的東沙群島，因此，要談兩岸在南海主權維護上的合作，由易到難、逐步推進較為務實。

第一，中國大陸實際控制的西沙群島。西沙群島距離海南島較近，目前由大陸控制，西沙永興島是海南省下轄三沙市的政府駐地。在永興島上，大陸已建立了比較完善的城市基礎設施，有維護西沙群島主權的實力。台灣也對西沙群島有主權聲索，將其歸在高雄市旗津區的行政管轄下。越南也對西沙群島有主權聲索，將其劃歸峴港市黃沙島縣管轄。雖然台、越都有主權聲索，但鑒於大陸已長期有效地控制西沙群島，因此各方的衝突僅限於言論而非行動上。而兩岸合作維護西沙群島主權的空間在兩岸之間，台灣需要默認大陸對西沙群島的實際控制，大陸也不必過於計較台灣宣稱對西沙群島有主權的言論；在中越之間，台灣應該支持大陸捍衛西沙群島主權的言行，堅持西沙群島屬於中國。

第二，中國大陸實際控制的中沙群島。中沙群島目前由中國大陸實際控制，行政歸海南省三沙市管轄。台灣宣稱對中沙群島有主權，行政隸屬於高雄市旗津區，菲律賓也對其有主權聲索，將其歸三描禮士省管理。除黃岩島之外，中沙群島只是一群沒有露出水面的珊瑚礁石，因此爭端主要集中在黃岩島上。台灣在言論上堅持擁有黃岩島主權，但是默認大陸對黃岩島的實際控制。菲律賓並不承認中國的實際控制，頻繁挑起主權爭端。菲律賓的挑釁刺激了台灣，2009年3月台灣外交部約見菲律賓駐台代表提出嚴重抗議，重申黃岩島屬於中華民國。台灣做此表態，等於將兩岸的分歧挑明，使兩岸合作的難度更大一些。鑒於黃岩島目前由大陸控制，台灣即便有主權聲索，也應該在兩岸關係框架內，而非在有第三方的場合上表達。

第三，中國大陸實際控制的南沙8個島礁。南沙群島主權爭端最為激烈，台灣默認大陸對這些島礁有控制權，兩岸合作的空間集中在：台灣在言論上對大陸捍衛這些島礁主權的行動給予默契和支持，避免被其他國家挑撥而將兩岸分歧挑明。不過，由於南沙群島遠離大陸和台灣，兩岸在該海域的合作空間應該更大一些。例如，兩岸可以探索資訊共用機制、補給互助、軍事互信機制等。雙方宜建立「換位理解」原則，相互理解對方維護太平島主權的言行，保持默契，互不給對方拆台。

第四，台灣實際控制的東沙群島。在所有南海島礁中，東沙群島距離台灣本島最近，目前由台灣實際控制。台灣將東沙群島劃歸高雄市旗津區，大陸則將其劃歸廣東省汕尾市陸豐市碣石鎮。在所有南海島礁主權的爭端中，兩岸合作維護東沙群島主權的空間最小。這是因為東沙群島的主權爭端不牽涉第三方，主要發生在兩岸之間，也就沒有合作維護主權的問題；另外，台灣實際控制東沙群島，為彰顯其主權國家身分，台灣不可能與大陸合作。因此，在兩岸政治定位尚未解決前，合作的空間僅限於兩點：一是台灣理解大陸對東沙群島的主權聲索，二是大陸默許台灣實際控制東沙群島。

第五，台灣實際控制的南沙太平島。太平島在南沙群島北部，距離大陸和台灣都很遠，兩岸合作空間整體比較小，但相對於東沙群島要大一些。之所以說兩岸合作難度大，是因為太平島為台灣在南海存在的象徵，台灣至今仍視大陸為主要威脅，太平島可預防兩岸發生衝突時大陸對台灣海上補給線的「威脅」，因此不會與大陸合作。之所以說空間較東沙群島大是因為：其一，太平島主權爭端涉及大陸、台灣、越南和菲律賓四方，太平島遠離台灣本島，補給線較長，台灣可以利用大陸的言行震懾越南和菲律賓；其二，大陸並沒有刻意將兩岸在太平島主權上的分歧挑明，這等於默許台灣對太平島的主權行使權。面對越、菲的挑釁，兩岸可採用「換位理解」原則，台灣理解大陸捍衛太平島主權的言行，大陸也默許台灣維護太平島主權的行動。

第六，南海周邊國家實際控制的南海島礁（主要在南沙群島）。由於這些南海島礁被南海周邊國家實際控制，是名副其實的「中外南海主權爭端」，兩岸在這類島礁上的合作空間最大。目前來看，不管是台灣在中沙、東沙群島行使主權，還是大陸在西沙、南沙部分行使主權，雙方都不曾抗議過，但當南海周邊其他國家搶奪島礁時，雙方會共同嚴加譴責和抗議。未來在爭奪中國南沙島礁主權的過程中，兩岸之間需要保持默契，避免發生內耗和衝突；互相理解和支援對方維護中國南海島礁主權的言行，一致對外；如有可能，兩岸有必要成立「南海事務協調小組」，共同應對中外南海島礁主權爭端的擴大化。

（作者係中國人民大學政治學系博士生）

東海主權問題，從釣魚台列嶼爭議在1970年爆發以來，已經有40多年了。南海主權爭議則牽涉到六國七方，包括大陸、台灣、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汶萊和印尼。領土主權的爭議，除了要看歷史證據之外，就是要靠政治、軍事和經濟的實力。而政治與軍事實力，最終也要靠經濟實力來支撐，因此，經濟實力是最根本的。

討論一國的經濟實力，最有用的指標自然是國內生產總值(gross domestic product，簡稱GDP)。國內生產總值的定義是一國在一年之內生產的貨物與服務的市場價值。在1991年以前，比較常用的指標是國民生產總值(gross national product，簡稱GNP)。這兩者的區別是GDP代表一國區域之內的產值，而GNP則代表一國國民所生產的產值。由於各國物價不同，國內生產總值可以有兩種表現的方式。一種是用匯率計算的GDP，稱為名義或匯率的GDP。另一種則計入各國的物價差異，稱為購買力平價的GDP。一般講，用購買力平價來計算會提高發展中國家的GDP。

爭議國經濟實力比較

在東海問題上，中國面對的是日本。在南海問題上，中國面對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汶萊、印尼等國。在他們後面的，還有美國和澳大利亞。表1列出有關國家2014年的經濟數據，其中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和印尼的進出口是近年來的估計數字。可以看出來，菲律賓、越南、印尼除人口相當多以外，在經濟方面實在國力有限。馬來西亞雖然人均高於中國，但是總量有限。汶萊由於產油，人均產值很高，但是小國寡民。這五國都實力不足，因此下面的討論將集中於三個大國：中國大陸、美國和日本，同時把世界上其他有影響力的五個大國的資料也列在表內，作為參考。

大陸在1950年代GDP高於日本，但是因為沒有按照經濟規律辦事，在1960年代以後落後了。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發展迅速。不過，由於人民幣在1994年實行併軌，從一美元兌5.8145人民幣調整為一美元兌8.7217人民幣，貶值1/3左右，當年中日GDP差距最大，日本是中國的8.5倍。進入21世紀後，中國的GDP逐漸趕上發達國家，2005年超法，2006年超英，2007年超德，2010年超日，成為世界上第二大的經濟體，僅次於美國。到了2014年，大陸的GDP是美國的59.48%，若加上香港的2,896.25億美元和澳門的555.02億美元，整個中國大陸的GDP是美國的61.46%。

由於各國物價不同，用匯率計算的GDP有其一定的缺陷。2014年10月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估計，以購買力平價來計算GDP(PPP)，2014年中國大陸將會超過美國，中國的購買力平價GDP是17.632兆美元，占世界的16.48％。而美國是17.416兆美元，占世界的16.28％。這與名義GDP有相當大的出入。

不過，中國人口眾多，人均GDP，無論是名義的還是購買力的，都只位於全世界190多個國家的80名以後，仍屬中等收入國家。

表2列出各國在世界經濟上所占的比例。國內生產總值計算的是一國貨物和服務業的產值。由於發達國家現在多以服務業為主，像美國和日本2013年服務業就分別占GDP的79.4％和73.2％，而中國只有46.1％。由於各國的人力成本不同，這樣的統計數字可能無法完全反映現實。要確實比較中美日三國的經濟實力，需要進一步探討三國的實體經濟數據；在21世紀的今天，外貿和發電量是最具代表性的經濟數據。

中國的出口額在2009年超過德國，成為全世界出口最多的國家。2009年中國也成為進口僅次於美國的國家。中國的進出口總額在2012年正式超過美國。到了2014年，美國的進出口總額是中國的93.7％，中國的出口是日本的3.39倍，進口是日本的2.41倍。中國在2001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後，外貿的進展可謂神速。

在表3中，香港和澳門的進出口未包括在內。大陸加上香港的對外貿易總額實際上在2010年已經超過美國。同樣的，2014年大陸進出口總額超出美國的，應該也比表1所列的更多。

發電量、能源消費量比較

中國的發電量在1995年超過日本，2011年超過美國。從表4可看出，發達國家的發電量多已飽和，只有中國和印度的發電量還在繼續增長。自從有電力工業以來，美國就執電力業的牛耳，大陸發電量超過美國是破天荒的新紀錄。到了2013年，中國大陸的發電量已經是美國的1.25倍。2014年，大陸發電量是56,495.8億千瓦小時，美國的淨發電量為40,929.35億千瓦小時。因為淨發電量約為總發電量的95％左右，因此美國2014年的總發電量約為42,900億千瓦小時，是大陸的76％。不過因為中國大陸人口眾多，人均發電量仍然偏低。

中國的能源消耗量2010年已經超過美國，成為世界第一位。中國的鋼產量在1993年超過美國，1996年超過日本，成為世界上鋼產量最多的國家，2013年占世界產量的48.4％，幾乎占了世界的一半。以上這些實體經濟數字顯示中國大陸與美國在許多項目上，都已經在伯仲之間。

在人民生活和科技發展上，中國的汽車產銷量從2009年起就已成為世界第一位，但生產的汽車大多仍不是自有的品牌。大陸的手機使用比例已經有93.2％，與發達國家類似了。中國近年來在科技論文發表上也有進步，逐漸追上美國。在國際專利方面則位居第三，次於美國和日本。

總結地來說，從經濟數據可以看出來，改革開放30年，中國經濟實力的確上了一個台階。日本雖然仍是一個相當富裕的國家，但其整體經濟實力，相對中國已見下降，未來此一趨勢將日益明顯。如果日本未來不再能構成對中國的威脅，那麼中日之間或許能有較為和平的關係。至於中美之間，中國大陸的名義GDP可能在2021年超過美國，而在購買力平價的GDP方面，根據IMF的估計，到2014年年底，大陸購買力平價的GDP就會超過美國。

不過，購買力平價的GDP有各種不同的算法，不如匯率計算的名義GDP有公信力。大陸的名義GDP在十年之內超過美國是非常可能的。十年之後中國將變成世界第一大經濟體，軍事和政治力量的提升必將隨之而來。

發展軟實力可鞏固海疆

在東海和南海的主權爭議上，兩岸應該通力合作，一致對外。從經濟實力的觀點來看，中國經濟持續快速發展，加上18大以來的反腐，未來應該是相當樂觀的。對於東海爭議，除了堅持釣魚台列嶼的主權外，中國應該正式或非正式地表達琉球主權不屬於日本的立場。琉球問題如果能夠獲得解決，美軍在琉球基地的問題也將同時獲得解決。

至於南海的主權爭議，台灣在過去60多年來持續保有太平島，為中國的領土主權創造了有利條件。1988年後，大陸進駐南沙的永暑礁、渚碧礁、美濟礁、赤瓜礁等8個島礁，又在永暑礁、渚碧礁等島礁進行填土造島計畫。將來永暑島機場建設完成，將會對南海局勢發生重大的影響。

在現今的世界上，發展軟實力至為重要。硬實力會讓人懼怕，軟實力則讓人親近。西方國家自16世紀開始侵略世界各地，建立了許多殖民地，這些殖民地在獨立以後，由於語言文化的關係，仍傾向於附和原來的殖民國家。英國稱霸於19世紀，美國稱霸於20世紀，英語國家連續在世界上稱霸兩百多年。反觀中國，受到儒家文化影響的日本、韓國、越南等國本來在文化上與中國較為接近，但由於距離近的關係，反而產生許多衝突。因此，中國亟待發展軟實力，讓其他國家願意與中國衷心合作。

總之，綜合實力日益強大的中國。對於領土主權與海疆的鞏固，都是比較樂觀的。希望這些爭議能夠在維護中國主權的前提下，早日獲得解決。

（作者係新竹清華大學電機系榮譽教授）

今年是《馬關條約》簽訂120周年，根據《條約》的第二款，台灣被割讓給日本，淪為日本的殖民地。60年後，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戰敗投降，台灣重歸中國，但屬於台灣的釣魚台（亦稱釣魚島）列嶼，卻被美國別有用心地移交給日本，製造出中日矛盾，致使兩國為釣島紛爭40餘年，至今仍未有解決的跡象。

釣魚台問題激化其來有自

釣魚台列嶼的爭奪，無疑是東北亞局勢不穩的危石，但近年激化釣魚台之爭，始自2012年日本掀起的「購島鬧劇」── 日本政府從所謂的島主栗原氏購回釣魚島，將其國有化。中國不容許日本利用這種買賣釣魚台的行為來侵奪釣魚台列嶼的主權，所以做出強烈反應，令釣魚台海域波濤洶湧，東亞局勢大為緊張。

何以日本突然改變對釣魚台的態度、堅持購島並將之國有化挑起事端？其實浪濤之下潛藏著暗湧，只是不易為人所察覺而已。

甫進入21世紀，中國復興之勢日顯，令美國和日本深恐被超越而大感不安。美國為穩固自己的霸權地位，將指揮棒轉到亞太來，言重回東亞（其實美國又何曾離開過東亞），平衡各方勢力。

從地理位置來說，美國由西岸橫渡太平洋到亞洲，迎來的就是亞洲兩大強國日本和中國。日本是美國在戰後悉心培植的忠實盟友，所以美國並沒有徵准聯合國，便擅自將琉球（沖繩）交給日本，以便將沖繩構建為美國在亞洲的前沿基地。

沖繩人強烈反對美軍基地

美國駐日本的美軍基地，有74%集中在沖繩縣，其面積達到230平方公里，是英國美軍基地的8倍；義大利的10倍，這令沖繩縣居民有被愚弄和不平之感，追問原琉球人是否就是日本的二等公民？而長期以來，美軍在沖繩島演練所帶來的安全問題；軍紀不良所帶來的性犯罪問題；加上美日協議在非常時期，美軍可在島上部署核彈的危險布防問題。這種種人為的不利因素，使沖繩縣人不勝煩擾，終年生活在驚懼而沒有安全感的土地上，所以反對美軍基地的抗爭，從來沒有停止過。這也成為日本歷任政府的一大難題。

1995年9月4日，沖繩又發生女學生被美國兵強暴的事件，令沖繩縣人極為憤慨。10月21日，85,000人齊集宜野灣市海濱公園舉行聲討大會，提出縮小美軍基地，最終更要美軍完全撤離沖繩島，結束美國的「軍事殖民地時代」。他們首先要求關閉普天間基地，經過多年的抗爭與談判，美日最終同意僅搬遷普天間基地至名護市邊野古地區，並在該處填海160公頃，以作為新基地。對於這樣的「爛橙換酸梨」，沖繩縣人當然不接受，堅決反對，抗議之聲不絕。

2009年，日本首相鳩山由紀夫表示可以考慮將普天間基地搬離沖繩縣，但話音剛落，他就被迫下台，美國的威逼是原因之一。其後，日本政府繼續又是高壓；又是利誘（增加對沖繩縣的振興費），希望沖繩縣人繼續讓美國永久使用基地。但沖繩的民眾不為所動，這可從他們的投票便可看出民眾的決心之大：2014年初，選出反對新基地設在邊野古地區的稻嶺進擔任名護市市長；同年底，反對美軍基地駐紮沖繩的翁長雄志亦當選為沖繩縣知事。

選舉結果是衝著安倍內閣而來的。一年多前，安倍還在安撫沖繩，如保留美軍基地，可以增撥振興費，但現在沖繩縣竟然由下至上都反對保留美軍基地。而安倍亦不讓步，擺出強硬姿態，不但不增加振興費，反而要削減。看來日本中央政府和地方的沖繩縣政府還會有一番角力。而沖繩民眾亦毫不畏縮，支持縣政府，繼續組織反美軍基地的示威和集會。這些抗議之聲不絕，令堅持以沖繩為永久軍事基地的美國十分為難，於是便製造和渲染中國威脅論，並挑起釣魚台之爭。到了局勢緊張，溫度昇到差不多，美國總統歐巴馬便出來插嘴，宣稱《美日安保條約》適用於釣魚台。安倍又接話說：為防範中國奪島，為保「國土」，美軍基地不可撤，沖繩的基地就更加有存在的必要，而且在與那國島也要派駐自衛隊，以監控中國東南沿海的動向。

目前中日之間最容易發生碰撞的就是釣魚台──船艦驅撞、軍機鬥翼。安倍說的「周邊有事」，暗指何處？不言而喻，他利用釣魚台情勢的緊張，作為說服國民同意擴軍、修憲的論據。同時，指出中國的威脅日益增大，需要美國在東亞做出制衡，因此沖繩的美軍基地不可關閉、不可撤出，保住「不沉的空母」，就是支持美國的霸主地位。及至4月初，美國國防部長卡特訪日，更聯同日本防衛大臣中谷元出來重申：將普天間機場搬遷至名護市邊野古的新基地是唯一的選址。

所謂「周邊有事」，到了安倍晉三那裡，便有了不同的解續，無限的創造力。早前兩名日本人遭伊斯蘭國斬殺，安倍就聯繫到發展自衛隊，振振有詞的說：如果有強大的自衛隊，就能夠保護國民，出兵海外，搶救人質。我們要警惕安倍的極右思維，無事生事，變成周邊有事，於是他就可以藉詞出手，擴軍修憲。

台灣不應被美日挑撥利用

釣魚台列嶼屬台灣省，最靠近台灣，而台灣接近琉球諸島，再往東北便是日本，南下是菲律賓等東南亞國家，西面隔著台灣海峽與福建省相望。在戰略上，台灣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構成昔日「明月彎戰略」的重要一環，所以小心不要為美、日挑撥利用。

說到「明月彎戰略」，那是140年前由李仙得 (Charles W. Le Gendre, 1830–1899)這位美國獨眼將軍所提出的。1866年，他被派到廈門出任領事。1867年，台南因發生「羅發號事件」，李仙得即赴台灣向台灣道交涉。後來，他更五訪南台，與山地土著民族展開多次談判，趁機蒐集大量山地土著的資料，並繪製成精準的台灣地圖，製訂攻台計畫，只是不為上司接受。

1872年10月，李仙得離任回國，途至日本橫濱，獲日本外務卿副島種臣賞識，邀聘為外交顧問。其後，日本於1874年出兵台灣，燒殺番社，迫使清廷簽訂《北京專約》，這一切都是作為推手的李仙得所為。後來，李仙得向日本提交了六份〈備忘錄〉，其中提到「東亞明月彎」這個概念，指出日本如果能將韓、琉、台連起來，正好呈現「彎月形」，將這「彎月形」地區加以控制，便可以確立日本在東亞事務的地位。

140年後的今天，美、日兩國仍然視此「明月彎戰略」為懷中「錦囊」。如要打破這個「彎月形」的島鏈，釣魚台列嶼無疑占有非常重要的戰略地位；而台灣如何選邊站，就更加需要頭腦清醒，不能有所差池。

（作者係香港中日關係史研究學者）

日本政府去年(2014)7月解禁了集體自衛權，現在執政的自民黨、公明黨正在協商進行一連串修法，為擴大自衛隊的活動範圍立下法律基礎。

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日前公布2014年世界各國的軍費，美國6,100億美元依然居首，占全球總體軍費的三分之一以上，遙遙領先其他國家；中國居次，2,160億美元；日本世界排名第9，458億美元，但仗著有「美日安保」靠山，並與美軍搭配，潛藏的軍事動能可觀，雖名為「自衛隊」，但其武力不容小覷。在與美軍的搭擋中，日本陸上、海上、航空自衛隊各有任務，其中海上自衛隊（簡稱海自）的角色特別突出。

美國看中日本海上自衛隊

日本二戰前，海軍實力就很強，戰後的海自延續自戰前，目前兵力約44,000人，擁有各式艦艇152艘，原則上不配備如航母、巡洋艦、核子動力潛艇之類具侵略性的軍艦及像陸戰隊的兵種（陸上自衛隊部分隊員曾受過美國海軍陸戰隊訓練），但最大、最先進的護衛艦、被視為準航母的「出雲號」剛服役。海自也直接沿用戰前大日本帝國海軍的太陽軍旗。

吸收了太平洋戰爭的經驗，海自反潛與掃雷的戰技相當出色，其中掃雷排名世界第一，反潛能力僅次於美國海軍。前統合幕僚長（相當於參謀總長）夏川和也接受香港明報專訪，就講「中國雖然軍力發展迅速，但質素遠不如日本自衛隊，一旦開戰，以《美日安保條約》為基礎的日本防衛體系會贏」。曾任海自潛水艦艦長，現為法人「頻道日本」網站主持人的山內敏秀接受BBC採訪時也說：日本在海上訓練的時間比中國海軍長，seamanship比中國海軍優異；人與機器一體化的技巧也優於中國海軍；中國海軍有數量上的優勢，但很多船艦得進博物館了。

今年以來，美、日兩國聯手演雙簧，加大對亞太形勢的影響。1月下旬，美國第7艦隊司令湯瑪斯(Robert Thomas)公開倡言：美國希望日本將航空巡邏區域擴展至有領土爭議的南海。3月31日湯瑪斯又和海自艦隊司令鮒田英一在橫濱第7艦隊旗艦「藍領號」的聯合記者會上說：「美日軍隊在亞洲準備做更緊密的合作」、「因為集體自衛權，第7艦隊和自衛隊在亞洲太平洋、印度洋演習、執行任務容易多了」、「日本擁有在世界公海及其上空遂行任務的能力」，一再替日本擴大海洋軍事活動敲邊鼓開路。

4月上旬，美國2月新上任的國防部長卡特(Ashton Carter)在首次出訪日、韓前夕，接受《讀賣新聞》書面專訪時也說：「藉著調整，改變美日同盟的形式，增加美軍與自衛隊無縫隙合作的機會」、「美日同盟持續是亞太地區和平與安全的礎石」，擺明了要以美日軍事霸權共管亞太地區。他還在釣魚台問題上偏袒日方，「反對任何片面阻礙日本行政的嘗試」，又說「擔憂中國進行跟過去和東協國家約定矛盾的快速、大範圍填海作業」。之後卡特在東京與日本防衛相中谷元會談。4月10日卡特在南韓又表示，F-35匿蹤戰機和先進網路戰系統等最精良的武器，將優先部署在朝鮮半島，也可能以輪流的方式部署在亞洲其他地點。據熟悉美日關係的人士透露，4月27日公布的新版《美日防衛合作指針》裡會增加太空合作，並用衛星進行海洋監控。

炒作大陸「改變現狀」

最近，海南省三亞市出現了南海西沙群島觀光旅遊行程；西沙群島中的永興島設立了管轄西沙、中沙及南沙群島的島礁及其海域的三沙市。永興島還興建太陽能發電系統，成立了附設有幼稚園的小學，展現了實質的管轄。大陸至少在7個南沙群島的礁岩進行填海造陸工程，《詹氏防衛周刊》報導：南薰礁今年1月出現可起降直升機的人工島，並建造相當於天安門廣場大小的多元設施；該礁跟東門礁都建有保護雷達的圓形建築。填海造陸最大的永暑礁（現已改稱永暑島）與渚碧礁3月起已可用4G手機通訊。大都屬居住、通訊建設，即使有些軍事設施，也屬防禦性質。大陸外長王毅3月上旬就說過，「中國在自己的島礁開展必要建設，不針對、不影響任何人。中國不會像有的國家跑到別人家搞違章建築，也不接受在自家院子施工，被人指手畫腳」。可是，美、日仍刻意炒作、渲染中國在「構築沙的萬里長城」、企圖「改變現狀」。

3月28日，美國智庫戰略暨國際研究中心(CSIS)邀集美日國防、安全專家研討中國在南海的動向，且播放過去一年島礁快速變化的影片。美方專家宣稱，大陸在南海建軍事據點，是要對越南、菲律賓強化主權主張的根據，也可能妨礙日本、韓國、台灣等的海上航路。

《讀賣新聞》4月5日率先大幅報導〈中國加速支配南海〉，卻對菲律賓在中業島、馬來西亞在彈丸島、越南在南子島都建有機場跑道隻字不提。兩天後《讀賣》又搭配了前述對卡特的專訪。可以看出，日本赤裸裸地在煽動著南海主權的鬥爭。

中越修好戳破挑撥

4月15日，太平洋美軍司令洛克利爾(Samuel Locklear)在美國國會指出，中國持續在南海填海造地，將讓中國可以在這些據點部署雷達及飛彈，亦有助於日後設立南海防空識別區，而在這個區域「獨霸」。同一天，在德國呂貝克市舉行的G7外長會議，首次通過海洋安全宣言，表示「關注東海與南海的狀況，擔憂單方面改變現狀，包括大規模填海」，就是暗指中國。由於G7裡僅日本是亞洲國家，日本與美國顯然在其中運作此事。

4月7日，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與來訪的越南領導人阮富仲舉行會談，修復關係，習近平表示「雙方共同管控好海上分歧，維護中越關係大局和南海和平穩定」。日媒竟評論說「阻止（中國）管轄既成事實」的情勢很困難。去年5月因大陸在西沙群島設鑽油台，中越船隻在該海域對峙，雙方關係一度緊張。可是，越南進出口貿易，大陸占了三成，經濟仰賴大陸很深，不可能攤牌，因之，即使美國去年對越南解禁自1975年越戰結束以來部分的武器禁運，向越南示好，越南也僅是用美國來牽制中國，而不至於真與中國作對。

4月13日，大陸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參加亞非國家法律協商會議時也表示，南海的航行自由及安全完全有保障，中國與東協國家只要真誠求和平，就沒有解不開的結。然而，美、日卻再三聯手質疑、宣傳南海自由航行有問題，蓄意操作的意圖至為明顯。

可能意在攪局「亞投行」

綜觀美、日的作為，可以說，美國是利用日本軍力作側翼，減少美軍的負擔，而達到繼續作亞太霸主的地位，維持美國利益；日本則是要將東海、釣魚台問題跟南海問題聯繫起來，利用美軍的優勢，阻擋中國向外發展，甚至也想透過介入南海事務，獲取石油、可燃冰等資源。

值得注意的是，由於美日對大陸在南海的抨擊加劇，適逢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簡稱亞投行）組創始成員出現戲劇性變化之時，美日顯得較孤立，可能想合力將南海問題炒大、嚴重化，對正在籌組的亞投行進行挑撥和分化，也有利於日本將海權透過一些東協國家深入南海。美國這樣的盤算是養虎為患，等哪一天右傾化的日本翅膀長硬，恐怕就不會再受美國制約了。

(作者係本刊主筆、台灣日本綜合研究所總編輯)

近年來，南海局勢風雲變幻，地區氛圍日趨緊張，南海爭端儘管尚未演變成軍事衝突，但事態變遷本身卻折射出區域外大國的強勢介入，南海周邊小國的利益索取，以及兩岸在共同維護南海祖權方面的現實必要性和迫切性。

美國介入與均勢策略

冷戰結束後，美國的南海政策經歷了一個較為長期的演變過程，早期以所謂的新孤立主義為指導思想，後來則逐漸向中立主義方向邁進，而近年來則呈現出明顯的積極干涉的發展勢頭。1995年5月，克林頓政府發表《南沙群島與南海政策聲明》，首次確認美國在南海地區的利益。1997年9月，美日就「美日防衛合作指針」達成協定，將南海地區納入安保範圍，第一次透露出美國願意為維護南海地區的利益做出戰略反應。2008年歐巴馬上台後，隨著其「亞太再平衡」戰略的逐步落實，美國對於南海問題的介入程度也在不斷加深。

美國插手南海議題的本質在於維持和強化其在亞太地區的主導性影響，具體手段則是離岸平衡和選擇性介入，通過在亞太地區造成適度摩擦和爭端來為美國介入提供更多的時機，並藉此來凸顯美國的「平衡者」和「裁判者」角色。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東海釣魚島問題已經達到一個新的緊張高度，如果再繼續任由發展下去的話，有可能會引爆東亞安全，進而將美國拖拉下水，而這顯然不符合美國的戰略利益。在釣魚台問題必須被冷卻控制、而且短期內可能無解的背景下，美國「戰略再平衡」不斷向「穩定東海，攪動南海」方向調整。從目前種種跡象來看，南海問題將成為未來美國在亞太平衡戰略的核心內容之一。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目前美國在全球正面臨多場挑戰，包括伊朗、克里米亞和阿富汗問題等等，因而對於南海問題雖然給予高度關注，也試圖從中強力介入，但由於其在全球的霸權優勢地位正在流失，因而在自身有心無力的情況下，採用均勢戰略，積極邀請其盟友日本等國充當馬前卒，試圖以此攪動南海渾水。例如，2015年1月29日，美國第七艦隊司令羅伯特·湯瑪斯在接受路透社採訪時稱，美國歡迎日本將空中巡邏範圍擴展至南中國海。為此，日本防衛大臣中谷元於2月3日在記者會上表示，「南海形勢對日本安全保障的影響正在擴大，如何應對這一局面將成為今後的課題。」他還表示，日本自衛隊的警戒監視範圍沒有地理範圍限制。言下之意，即日本密切「關切」南海局勢，並且有可能在「必要時」主動派遣自衛隊介入南海事務。

當然，日本插手南海爭端，美國的鼓動僅僅是一個藉口或者由頭，日本幕後藏有深刻的自我動機。在日本看來，只要能夠「攪局南海」就可以繼續渲染「中國威脅」，進而達到重整軍備、突破和平憲法「專守防衛」政策的目的。此外，日本現在竭力建構「加強與東盟各國合作」，另外一個險惡的動機就是要仿效美國，以日本為中心組建「亞洲版的北約」。

地緣政治與利益算計

在20世紀70年代以前，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等國，基本都承認中國對南海的主權。1956年7月7日菲律賓外長加西亞在《馬尼拉日報》發表的文章，1960年越南人民軍總參謀部地圖處編繪的《世界地圖》，1972年越南測繪局出版的《世界地圖》；1974年1月21日檳城《光華日報》的文章等等，都承認南沙群島屬於中國。

但隨著現代海洋意識的興起，特別是1970年代南海被發現有豐富的石油天然氣蘊藏以後，這種情況被逐漸改變，越南、菲律賓等國紛紛侵佔中國南海中的大小島礁。目前，在南沙群島的230餘個島嶼中，台灣控制了其中的1個即太平島，而大陸也只控制了7個；但越南從1975年4月14日出兵佔領南沙群島的島礁，至今已經陸續占據多達29個島礁，是中國大陸和台灣總數的4倍還多；菲律賓從1970年開始派兵佔據南沙群島的一些島礁，先後占據了8個島礁，並單方面將南沙東部41萬平方公里的海域劃入其領海，除此之外，菲律賓還對中沙群島的黃岩島提出領土主權要求。而馬來西亞也從1983年開始武裝占據5個南沙島礁。印尼和汶萊也對中國南海中的島礁提出聲索主張。

顯然，南海爭端目前已形成了「六國七方」的複雜格局，包括中國大陸、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印尼、汶萊和台灣。除了中國大陸和台灣之外，其他各方積極參與南海爭端的主要緣由在於獲取南海地區的資源利益。

僅以越南為例，越南之所以不惜篡改歷史來爭奪南海島嶼，其主要著眼點就在於南海地區豐富的石油和漁業資源。首先是石油資源。目前，越南從南海六大油田盜採的石油已達1億噸以上，天然氣則多達15億立方米，石油已經成為越南經濟的第一大支柱產業。除油氣外，南沙海域豐富的漁業、旅遊資源、豐富的鳥糞等磷礦資源，海底蘊藏難以估量的可燃冰等稀有資源，都成為越南加大力度製造南海爭端的重要原因。

此處需要著重強調的是，在菲律賓、越南、印尼和汶萊等國對於南海爭端的索取主張中，近年來出現了一種新的論調—「地理鄰近」說，即認為南沙群島中的很多島嶼與他們國家臨近，因而應該屬於他們國家所有，而非中國所有。但無論是從國際法視角，還是就客觀世界秩序而言，「地理鄰近說」都無法也不可能成立，否則將會給國際秩序帶來難以估量的衝擊。舉例來說，法國的聖皮埃爾島和密克隆島距離法國本土遠達數千公里，但距離加拿大的紐芬蘭海岸只有20 公里。丹麥的格陵蘭島也與丹麥本島相距甚遠，卻與加拿大北部的努納武特地區非常接近。英國在英吉利海峽中的兩組群島曼基埃島和義克荷斯島，也更靠近法國而非英國。如果「地理鄰近說」在法理上和政治現實中能夠成立的話，那麼全世界的地理版圖無疑將需要重寫，隨著而來的將有可能是新一輪的全球競爭和軍事衝突，世界和平與穩定將受到巨大的威脅。

兩岸合作可捍衛南海祖權

南海是兩岸拓展海外市場的關鍵運輸通道，也是兩岸安全的戰略屏障，更是中華民族未來的重要生存空間。南海對於海峽兩岸的生存和發展都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因而兩岸領導人都高度重視南海議題。大陸對於南海議題的關注自不待言，台灣當局也同樣如此。例如，4月8日，馬英九就表示，「我們憲法上的領土，不能隨便放棄」，「尤其是南海對台灣非常重要，是主要航道，絕對不會放棄」。

目前，兩岸對於「南海主權」的主張存在著一定的差異，台灣當局堅稱南海主權為中華民國所有，而大陸則認為南海主權為中國所有，兩岸都有捍衛好南海的義務和責任。儘管對於南海主權的理解有所不同，但兩岸對於「南海的祖權」卻存在著共同的認知，即都認為南海自古以來就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個部分，因而雙方都必須捍衛祖先留給我們的這份「遺產」。在兩岸對於南海主權的理解分歧短時間內難以化解的情況下，共同的祖權或許是推動兩岸達成默契，甚至是實現聯手的一把秘鑰。

由於兩岸擁有共同的南海祖權，在南海地區也有著相近的現實利益，因而兩岸需要儘快在南海問題上形成默契和共識，甚至達成一定的合作意向，最終形成兩岸聯手、共禦外敵的良好局面。在這一問題上，大陸當然積極期待，而台灣當局也應釋放善意，拿出具體的動作。台灣當局的努力，長期來看，攸關在南海爭端中各方力量的平衡，短期來看，則攸關兩岸能否拿出完整的和有效的證據鏈來應對菲律賓等國提出的所謂國際仲裁問題，因為，台灣擁有1930年代以來與當代南海問題主權爭議有直接關聯的對外交涉檔案，掌握二戰後接管南海諸島，以及《舊金山和約》、《中日和平條約》等歷史證據，而這些證據又是支持中國擁有南海主權的重要依據。

在南海問題上，兩岸本來就存在著一種唇亡齒寒、榮辱與共的依賴關係。如果台灣當局能以中華民族利益為重，與大陸早日展開合作，那麼兩岸合作將實現1+1＞2的合力效果，在南海爭端的各方力量博弈中，也將占據相對有利的態勢。但「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如果台灣當局囿於美日施壓以及台獨勢力的掣肘，繼續拒絕與大陸合作，那麼其他各方就有可能利用台灣的決策偏差和兩岸的政治分離，對兩岸分而攻之，最終達到弱化兩岸的目的。在這一過程當中，大陸固然會受到一定影響，而台灣由於自身整體實力有限，受到的衝擊可能會更大。總而言之，兩岸在南海問題上，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要想維護兩岸在南海的祖權，兩岸合作將是唯一的可行之道。

台灣的決擇至關重要

從上面的分析中可以看出，南海問題不斷升溫，完全是大國力量博弈，小國利益奪取的結果，其中占據主導地位的依然是大國之間的權力競爭。目前，中美之間圍繞南海問題的角力並未中止，反而有些愈演愈烈的跡象。例如，4月9日，歐巴馬在牙買加進行訪問時，還不忘對南海問題指手畫腳，聲稱中國正利用其塊頭和肌肉，將菲律賓和越南這樣的小國「擠到一邊」。對此，中國大陸，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明確反駁表示，「說到『塊頭和肌肉』，恐怕大家都很清楚，誰在世界上擁有最大『塊頭和肌肉』？」

在中美相互競合的格局中，台灣的角色顯得頗為微妙。如果台灣能夠與大陸合作，或者至少保持一定的默契，那麼，兩岸就有可能更好地維護好中華民族在南海的合法權益。反之，如果只靠大陸單兵作戰，而台灣只作壁上觀，或者兩岸都是單打獨鬥，無法形成合力，那麼面對強大的美國及其盟友日本、菲律賓等，我們要想切實維護好在南海的祖權，將是長路漫漫，道阻且艱。事關民族大義，兩岸有識之士應該三思。

（作者係首都師範大學歷史學院博士後）

馬英九將於2016年卸任，他將會有什麼樣的歷史地位？因他尚在執政，難以知曉，但從台灣目前的政治經濟情況、未來的世界局勢，以及馬英九所推行的政策等，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從各項指標來看，馬英九唯有在兩岸關係上的表現比較突出，也獲得大部分民眾肯定。與此同時，馬英九也嘗試與民進黨達成和解並擴大社會共識等，顯示他很在乎在民主政治上的聲譽。

從三通直航、開放陸生、陸客來台、推動ECFA和服貿協議等措施，可見馬英九對大陸的善意。但當這些舉措挑動了綠營的敏感神經，引起民進黨的反彈和阻擾時，馬英九就不敢再大膽推動兩岸關係發展。這說明，促進兩岸關係與促進台灣朝野和解這兩項政策基本上是矛盾的，兩者之間不可兼得。

用均勢理論看兩岸關係

2008年馬英九上台時，台灣GDP大約是3,940億美元，大陸則26,847億。六年之後的2014年，台灣GDP增長到5,355億美元，而大陸則突破10兆美元。大陸除了是台灣的主要出口目的地，同時是世界第一大貿易國，也超越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廣東、江蘇、山東、河南和浙江五省的經濟規模均已超越台灣。大陸於去年開始推動成立的亞投行，吸引了57個國家參與，其中包括美國傳統盟友的歐洲國家。這表明大陸的綜合實力正在上升的趨勢。這個趨勢可以用國際關係的均勢理論進一步解釋。

均勢理論的核心內容是指兩個或以上相互競爭或對抗的政治實體，之所以能實現和平是基於各自都擁有大致相等的實力，所形成的力量對比，未能讓任何一方處於顯著優勢；各方不敢貿然侵犯對方的利益，擔心對方能以相等程度的報復損害到自己，各方小心翼翼的維護這個和平局面。但是一旦這種均勢發生失衡或者任何一方的實力上升，導致力量對比的差距擴大，則力量上升的一方能以壓倒性優勢和較小的成本打破這個脆弱的和平。

把該理論應用在兩岸關係上看，中國大陸的急速崛起和「向上提升」，比較台灣的持續內耗和「向下沉淪」，兩岸態勢已明顯，力量對比已向大陸傾斜。樂觀地看，大陸仍然優先發展經濟，不急於解決台灣問題或實現兩岸統一。悲觀地看，中國大陸用武力改變台海現狀的可能性大增。兩者都是由大陸方面掌握兩岸關係的主動權。

朝野和解與民主政治

李登輝執政以來，台灣的黑金政治和朝野對立日趨嚴重。李登輝鼓吹台灣本土意識、實行去中國化政策以及向日本獻媚等，導致族群對立和政黨惡鬥不斷。陳水扁同樣利用族群對立強化綠營基本盤。但是，李扁都不敢實現法理台獨，而民進黨籍縣市長也只有對蔣介石銅像發洩的膽量。

2008年國民黨取代民進黨執政，基本上是接收了一個爛攤子。李扁時期所留下的政治惡鬥、經濟犯罪和社會對立衝擊整個台灣，後續影響也制約著馬英九的執政績效。在乎形象的馬英九為謀求藍綠和解，促成「雙英會」和改善政治環境，更希望民進黨支持他的兩岸政策，但效果甚微。綠營仍慣用激化族群對立和敵視大陸，作為保障政治生存空間的手段。這些現象之所以會發生，很大程度是源自於台灣民主制度的缺陷。

台灣民主制度離成熟的民主還有相當距離。英國《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2014年3月刊登〈民主怎麼了〉（What's Gone Wrong with Democracy），闡述民主政治為何失靈。而美國著名政治學者福山在其新著《政治失序和政治衰敗》中，也感歎美國民主失靈，兩黨惡鬥導致治理效果低下等。顯然，西方學界已開始探討民主政治的不足和缺陷。

月前，英國敢違背美國的意思，加入大陸主導的亞投行，而且英國高層在申請加入亞投行時，根本不在乎所謂的民主程序。這一切都說明，中國大陸的發展正在改變亞洲甚至全世界的秩序。

中國大陸目前優先發展經濟和提升綜合實力。台灣則標榜著民主，從每次選舉中自娛自樂，但實際上是在內耗。兩岸的力量對比正在不斷擴大，趨向打破均勢的狀態。可以判定，兩岸關係的最終結果是中國統一。

馬英九若能看清這個趨勢，不理會綠營的胡攪蠻纏，積極推動結束分裂狀態，是屬於「順取」政策選擇，歷史將紀錄馬英九為促進統一的民族英雄。相反的，在台灣政治制度失靈的情況下，馬推動朝野和解是徒勞無功的，屬於「逆取」而且成本高的選擇，歷史給予他的評價顯將遠低於前者。

剛去世的新加坡資政李光耀曾表示，好的領導人應當敢於做對的事情，而非取悅大眾的事情。從新加坡的成就及多國領導人出席他的追悼會來看，李光耀的歷史地位遠超出一個小國領導人的範圍。遺憾的是，馬英九未能看清世界趨勢，也沒有像李光耀的膽識和果斷，更沒有像英國決策者那樣敢違背美國的意思而投奔大陸。他過分在乎自己的形象和民調結果，而不是如何塑造他在整個中國歷史的地位。他在剩下的任期內，恐怕已沒有足夠時間做出歷史性的決定。

(作者係東南亞事務觀察者 )

民進黨主席蔡英文希望她明年能順利當選總統，成為第二個朴槿惠。兩人在政治理念上頗多相似處，但兩人追求的國家未來則迥異，值得吾人進一步探討。

現今一般的國際認知是，全世界的國家中，台灣與南韓同屬分裂狀態，兩地自產業化走向民主化，一路走來，一直相互學習及競爭，包括簽署自由貿易協定（FTA）、加入亞投行（AIIB）等經貿事務，以及近年來國際間關注的兩岸統一與兩韓統一問題。

南韓元首追求統一

兩韓的統一劇情也是兩岸的一面鏡子。韓國於1945年8月15日脫離日本長達36年的殖民統治後，今年正巧迎接光復70週年，值得兩韓人民共同歡樂慶祝；可是今年又逢兩韓分裂分治70年，至今雙方無法自由往來、通信等，離散家族的眼淚也已枯竭，不能不算是21世紀的悲劇。

為盡快終止此一悲劇，南韓自小學音樂老師就必教唱學生一首「我們的所願」，歌詞第一段說：「我們的所願是統一，夢中的所願也是統一，犧牲生命也要達成統一，統一快來吧」。這首歌，不僅韓國人每天自己大聲唱，還在國際扶輪社或獅子會等各項聚會唱給外國朋友聽，讓國際友人支持和同情韓國人多麼渴望南北韓統一。

既然韓國人的所願是統一，理所當然地，韓國歷屆總統的執政首要政策也是統一。自首任總統李承晚開始，就策劃「北進政策」，企圖以武力收復北韓，達成統一的目標。但當時北韓幕後有兩位大哥（中共與蘇聯）撐腰，因此美國未能支持南韓以武力方式統一朝鮮半島。

經濟實力才是硬道理。軍事強人朴正熙上台，勵精圖治，一方面經濟建設，另一方面加強反共教育，對抗北韓的武力威脅。朴正熙施行鐵腕政治，雖獲得「漢江奇蹟」的美譽，惟漠視人權，結果成為美國的眼中釘。

翻開近代韓美外交史，有這麼一段插曲。1979年美國總統卡特訪問韓國，與朴正熙總統會談時提出南韓人權問題，並以「撤退駐韓美軍」要脅。當時朴正熙未改軍人鋼硬氣質，直接槓上卡特，駁斥美國要撤軍就請便。幸好，當時充當「第一夫人」的朴槿惠，以流利的英語向卡特夫人羅莎琳細說南韓與北韓對峙的嚴峻處境等，總算化險為夷。

在這種國內外政治氛圍下，朴正熙不得不派親信李厚洛情報部長密訪北韓頭目金日成，擬定出所謂的「南北韓七四共同聲明」，維持兩韓的和平景象。利用這段時間，南韓經濟得以向前衝，奠定今日重化工業的基礎，現在韓國人把朴正熙譽為「經濟總統」一點也不為過。

兩韓交流到了金大中執政時達到一個劃時代的高潮。金大中自創對北韓採取「陽光政策」，無條件送物資、匯現金接濟北韓，讓金正日笑口大開。2000年6月中旬，金大中首次以南韓總統身分正式訪問北韓，並與金正日舉行雙邊首腦會談，隨後共同發表「六一五宣言」。金大中以此功績與光環，讓韓國人首度獲得諾貝爾和平獎。

朴槿惠積極改善兩韓關係

2012年底朴槿惠以女性首次當選南韓總統。她覺得金大中、盧武鉉前後兩位實施的「陽光政策」，屬於「單向」，不是「雙向」真誠的往來。結果南韓所得到的回報卻是「天安艦擊沉事件」，造成年輕士兵46人枉死，北韓武攻態勢絲毫沒有改變，甚至變本加厲，將南韓奧援的金錢全部拿去製造核武，對於改善北韓百姓生活毫無助益。

北韓不合作，只有孤立一途。朴槿惠上任後即不斷向金正恩喊話：只要北韓放棄核武，南韓願意重啟金剛山觀光及經援等措施協助北韓。不幸，至今金正恩不願放棄核武，不僅無法站立國際舞台，還受到聯合國、美國、英國等國的經濟制裁，北韓越來越自陷孤立、無助。

美國總統歐巴馬終於對這位30來歲「三代世襲王子」金正恩的狂暴與放肆看不下去，只好公開放話：北韓即將崩潰。近日美國情報局長也呼應歐巴馬的說法。

朴槿惠上任後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胸有成竹，在青瓦台設置了類似台灣國統會的「統一準備委員會」，專責統一事務，準備迎接統一。

綜析以上，兩韓雖分裂分治70年，其間南韓朝野政權更迭，每屆政府對北韓政策都有所變動，但南北韓任何一方從未說過要各自獨立，成為「一邊一國」，即使兩韓政治體制迥然不同，聯合國各占一席會員，卻始終同聲一致主張國家統一。這是唯一跟台灣不一樣的政治現實。

近日，蔡英文在各界期待下所提出的兩岸政策居然是「維持兩岸現狀」，表現得懦弱，令人失望。因為，「維持現狀」純屬單方面的選擇，沒有周遭各國與國際環境的同意是行不通的。看來，蔡英文只企圖建構私人的「朴槿惠夢」，卻沒有學到朴槿惠般的統一胸懷。

（作者係韓國昌信大學榮譽教授）

不管國、民兩黨承不承認，兩岸關係都是左右明年總統選戰的最大變數，國、民兩黨主席不約而同地展開「北京闖關」的角力戰；朱立倫終於敲開「朱習會」大門，但「朱習會」是否順利且助朱順勢參選，仍有變數；蔡英文的參選聲明無法獲得北京認同，民共平台繼續「卡關」。

延宕多時的第十屆「兩岸經貿文化論壇」（俗稱國共論壇）終將於5日3日在上海召開，「朱習會」也敲定4日在北京舉行。目前傳出朱立倫將檢討過去10年國共及兩岸交流相關互動，以更高格局闡述兩岸新政策論述方向，要跨越「九二共識」；問題是，朱真的能跨越？

「朱習會」幾經波折

朱立倫的岳丈高育仁一直積極推銷「朱習會」。3月初高受訪時指出，「九二共識」是兩岸往來20年的基礎，長久以來擱置爭議，已不足以解決當前的問題，兩岸未來需要「超越九二共識、進入政治協商」，才能維持台海和平。

朱立倫要跨越「九二共識」，不外是希望利用可能代表藍營出馬參選總統的身分，勸說北京最高當局在對台政策上做出突破，朝向落實「一中各表」、承認兩岸分裂分治的現狀前進，並讓台灣在參與國際組織的問題上能獲得更大的空間。朱更希望「朱習會」會後黨內順勢勸進，黃袍加身，自然可以為他多次強調的「新北市市長會做滿」解套。問題是朱、習兩人短暫的會晤，只能就兩岸大方向提願景、談原則，無法具體拉高到宣示重大對台政策的改變，「朱習會」得分可能有限，這或許就是朱立倫日前宣示不參選2016的真正原因。

其次，國民黨也傳出希望北京在台灣參加亞投行的問題上，同意我方以APEC模式入會，但提出這種意見實在是大外行；因為亞投行台灣目前只能申請成為一般會員，而且依亞投行的流程，入會申請必須依照亞投行理監事會召開的審查會議來議決，就算中國大陸有主導能力，也不是習近平能在「朱習會」中具體承諾的。再說，亞投行今年底才能正式運作，要處理一般會員申請案，最快也得等到明年。

對北京當局而言，朱立倫雖然是執政黨黨主席，但馬英九才有權力決定當前的兩岸政策，朱關於兩岸關係的政策性談話，不代表馬政府會照章全收。陸委會已表明兩岸政策應循兩會機制協商，形同表明馬政府並未授權朱代表去見習近平。這和過去榮譽主席吳伯雄獲馬政府委託，在國共論壇上傳遞政策、試探水溫，甚至代表馬英九向習近平傳達訊息的定位不同。其次，國民黨總統候選人尚未產生，朱的立場不見得就是黨提名參選人的兩岸政策，因而「朱習會」先天格局上就有限制。除非朱最後能取得馬英九的授權，否則「朱習會」很難就具體的兩岸政策對話；如果「朱習會」只是就兩岸交流大方向對話，相較於「連胡會」的「和平發展五大願景」、馬英九幾次的「16字」箴言，朱立倫的論述能如何超越？

朱營最早盤算朱挾著黨主席和下屆總統參選人身分出席「朱習會」；不料「朱習會」開頭就「卡卡」、險些流產，完全出乎朱、高的預料。由於蔡英文目前採取「繞過九二共識」的策略，國民黨內拱朱參選總統的立委們認為朱最好也保持彈性，反對朱提超越「九二共識」；顯然朱立倫打開了「朱習會」的大門，也打開了兩岸定位爭議的「潘朵拉」，若想藉勢問鼎下屆總統，並不樂觀。

「地動山搖」不是說著玩的

反觀蔡英文4月9日在民進黨中國事務委員會的談話和15日的參選聲明顯示，蔡處理兩岸關係的基本原則就是「維持兩岸現狀」，是民進黨重返執政後將致力的目標。對於兩岸現狀，她的解釋是：「就是維繫台海和平及持續兩岸關係穩定發展的現狀」；完全避談「九二共識」和台獨黨綱如何處理的問題。她說兩岸關係不是國共關係，北京當局若能突破國共框架，兩岸關係必能「峰迴路轉，波平浪靜」，以此作為對習近平「基礎不牢，地動山搖」的回擊。

問題是，習近平的「基礎不牢，地動山搖」說應如何解讀？

首先，是習提出「地動山搖」談話的場合決定了它在對台政策上的位階。習近平是3月4日參加全國政協12屆3次會議與民革、台盟、台聯小組聯組會時提出的，形同政策表態，民進黨不能也不應把「基礎不牢，地動山搖」的警告，與前總理朱鎔基在2000年台灣總統大選投票前三天的「切莫一時衝動，以免後悔莫及」說等同看待。

其次，習強調大陸方面始終把堅持「九二共識」作為同台灣當局和各政黨開展交往的基礎和條件，核心是「認同大陸和台灣同屬一個中國」；只要做到這一點，台灣任何政黨和團體同大陸交往都不會存在障礙。

最後，習提「四個堅定」、「三個共同」和「兩個不會改變」的同時，大力批判台獨，稱台獨是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最大障礙，是台海和平穩定的最大威脅，必須堅決反對。因而，蔡英文的「維持兩岸現狀論」，顯然無法獲得北京的回應。

蔡英文不能繼續當空心菜

4月12日，蔡英文在受訪時進一步解釋，兩岸關係不是黨對黨的關係，而是政府對政府的關係；代表台灣的政府完成民主程序後，才能代表全民意志，進行兩岸關係協商；「我們是一個國家、一個民主社會，我們有我們的民主。」除「兩岸兩府」外，她再打出「民意牌」和北京的「政黨協商」對抗，讓形勢更不樂觀，朝向硬著陸。問題是，民進黨是否扣好了安全帶、準備緊急危機處理？但是萬一「地動山搖」的威力過高，能安全迫降嗎？扣緊安全帶有用嗎？

台北和上海的雙城論壇可望召開，民進黨執政的五都仍無法啟動和大陸的交流。蔡英文再度繞開「九二共識」，想通關，後續仍得補強。兩岸政策向來被視為是民進黨能否前進總統府的最後一哩路，尤其9月有「習歐會」，美國總統歐巴馬希望在東海及南海問題、烏克蘭危機、中東、伊斯蘭國等重要國際熱點，向中國施壓，不希望因台灣議題被拖住；如果蔡在訪美前，仍無法取得北京對民共交流較善意的回應，美方要求她對兩岸政策提出「再保證」的內外壓力會增大。

大陸退休將領警告台獨

大陸《環球時報》4月10日刊載南京軍區前副司令員王洪光中將的文章〈大陸如何在戰爭中統一台灣——中國在戰爭中打敗台灣的總體規劃〉，藉回應美國《國家利益》網站刊登英國諾丁漢大學中國問題資深研究員邁科爾‧科爾的〈台灣在戰爭中打敗中國的總體規劃〉，詳論解放軍「腰斬中台灣」的戰略，他在文末自承撰文目的是：「警惕西方挑動台獨勢力不計後果輕舉妄動」。

洪的談話正代表著大陸軍方強硬勢力，尤其日前北京接受深綠的柯文哲市長，引起台灣一些人的反彈，習近平如果再從「九二共識」的立場退後，將難以向內部交待。

北京堅持「九二共識」的態度很難撼動，蔡英文仍須設法提出北京能接受的「九二共識」替代版，才可能通關，而且替代版不能連「兩岸一中、各自表述」的精神都想避開。如果蔡決意選前不理會北京的壓力，只提出立足在「承認現況、面向未來」的論述，無法取代「九二共識」；而且選後將遭遇不同程度的「地動山搖」，差別只在和「一中原則」的距離越大、震度越強。

（作者係陸委會諮詢委會、兩岸政策協會副理事長）

此次高中歷史課本的課綱微調，有兩個原則，一是將媚日史觀的敘述刪掉而恢復台灣歷史的中華主體性；一是回歸《中華民國憲法》規範。

李扁政權下編寫出來的歷史課綱美化日本在台灣的殖民主義，用「日治」代表「日本合法治理台灣」，也公然讚頌日本殖民者。舉其顯例：民政長官後藤新平在台灣有規劃地展開基礎建設，其目的是構建日本帝國主義侵略亞洲的南進基地。對日帝言，後藤氏是大功臣，是殖民侵略主義的現代化執行長。對台灣而言，此種罪行本應遭嚴厲譴責，但台灣歷史教育居然奉其為台灣現代化之父。後藤新平在台灣殖民史中的意義有兩層，表層是日本殖民主義在台灣的殖民基地建設的推手，深層則是甚具謀略而步步設局屠戮台灣抗日志士的劊子手。經由他深刻的屠殺權術，台灣人民的武裝抗日終於慘敗。

台灣史課本雖然也描述台民的抗日，但對於日本殖民主義的罪孽，卻輕描淡寫，甚至誣詆抗日台民是土匪。還有課文敘述慰安婦中有喜歡賣淫而志願擔任的，台灣籍軍夫也是出於大日本帝國皇民的光榮而志願從軍報效天皇。此類史家由於不知羞恥，所以根本沒有起碼的史德。

再者，長期以來，台獨史觀的史家不寫「我國的至聖先師孔子」或「唐朝詩仙李白」，而寫「中國的孔子」或「中國的李白」。基此心態，他們論及家譜時會說：「我們家一世祖是於乾隆20年從中國來台灣，他是唐山公，但是一世祖婆是台灣媽，所以，我是台灣人，不是中國人」、「來台一世祖開始，我們家族就不是中國人而是台灣人。」此種自以為是台灣人，而不是中國人的青年比率愈來愈高。這種背祖心態實屬必然，因為台灣非中國的台獨史教育20多年來成效斐然。

知識分子捫心自問，就應該承認台灣的主體是漢民族，台灣文化也以漢文化為底蘊和內容，這些都構成兩岸同一本體的性質。如不能堅持此點，賴清德何必到全台首學主祭孔子？蔡英文又何必宣稱她出馬競選的是「中華民國總統」？民進黨、台聯黨及所有主張台獨人士的人格雙重性和虛偽做假，赤裸裸而無所逃避於天地之中。

最近綠營政客、御用學者、台獨社團、媒體等又掀起反對課綱微調的行動，卻拿微調是「黑箱、程序違法」等歪曲的藉口，無限上綱地搞政治鬥爭。筆者建議，反對課綱微調者應該昭告天下：台灣史教育必須歌頌擁抱日本帝國殖民主義，也直白承認他們就是要從國民教育下手，逐步建立獨立的台灣共和國。

（作者係師大東亞學系、地理系合聘教授）

台灣自李登輝時期不斷修憲以來，制度上形成總統專制，有權無責，政隨心轉，任意性頗強，適合有威望的強人使用。然而，從蔣經國之後，台灣就不再有強人，也沒有相對應的系統配套。結果，權力固然集中，但未達到期盼的理想狀況，反而在近十多年台灣現實政治運作上呈現出，總統無強人之力推動貫徹施政，又無法矯正錯誤的困境，政局因此不斷產生不穩定的負面效果。

閣揆同意權成為熱門話題

這種現象在馬英九第二任特別明顯。由於對馬決策圈小，動輒干預行政院的傳聞不斷，令諸多論者將目光焦點集中於閣揆的相對獨立性，以為閣揆若能有一定程度的獨立權責，必能矯治總統無能又好干預之弊。再加上，許多人說現行體制為雙首長制，顯然應以法國為標竿，而法國總理必須經過國會同意才能出任。這似乎又使得閣揆同意權更加有正當性，應予以恢復。

2014年九合一選舉國民黨大敗，朱立倫拋出修憲主張，立場鮮明地高舉內閣制大旗，引起各方關注，民進黨林濁水之輩亦應和內閣制主張。固然蔡英文大言「內閣制沒有存在空間」，但恢復閣揆同意權的呼聲始終不斷。究竟閣揆同意權在現今體制內有何意義？是否真能改善政局與施政品質？會不會是另一場災難的種子？

有學者以為：「內閣制和總統制是最基本的兩類憲政體制，其關鍵的第一性徵，就是最高行政機關何在和最高行政機關和立法機關間的關係為何。」這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政治講究實力，民主政治必須靠選舉展現之民意支持度取得執政的正當性。如果總統直選，閣揆由總統提名，不管他是不是立法院同意或法定的最高行政機關首長，都很難取得穩固的基礎。最高行政首長不經過直接民意的辯證，縱有立法院的同意，底氣必然不足，易受制於有民意基礎的兩端，不言可喻。因此會產生施政地位薄弱的問題，也就容易產生權謀的政爭。

閣揆同意權問題不少

可以進一步設想，當立法院有政黨過半，總統與立法院過半委員屬於同一政黨，閣揆由該黨人士出任應屬當然合理。這時總統若為黨主席，閣揆同意權意義不大，若會產生重大意義，就是當閣揆與總統的意見紛歧無法調和時，閣揆若得國會支持，可以架空總統，實際上是黨內鬥爭，只會敗壞政局，這與現在立法院長常常藉各種理由杯葛施政，是類似的情況。屆時，總統、閣揆與立法院長都可能為競逐權力，彼此明爭暗鬥，台灣的下場只會壞不會好，證諸今日情況，應非虛言！若總統不是黨主席，又有黨主席參與權力競逐，情況就更加複雜難解。

若總統與立法院最大黨或過半黨不屬於同一政黨，將會產生類似阿扁時期的情況。當立法院沒有任何政黨過半，閣揆需立法院同意時，他顯然必須照顧到至少一黨以上的利益，而被迫與總統產生分歧，甚至架空總統，如閣揆為反對黨，政爭勢必比阿扁當時的情況更為嚴重。

不論是哪一種情況出現，都會有間接民意否定直接民意的現象，這會顛覆民主政治的基本原理原則，勢必不能無爭，如果長久下去，就是台灣的災難，現在已看到端倪。

是故，閣揆同意權不是好東西，而是無用的東西或災難的種子，有識之士，戒之！慎之！

內閣制需有配套措施

個人研究所得，內閣制若採取低門檻聯立制比例代表制，可在立法機構反映多元民意；因聯合政府將為常態，行政體系也會同時反映多元，這是總統制做不到的死角。

既然要內閣制，總統的產生方式最好修正為間接選舉，總理人選則應受直接選舉結果的約束，即應以政黨推出的候選人為準，不得中途由政黨私自換人，若是出現中途必須換人時，應重新選舉，畢竟，不同的人組織政府，施政的能力必然不同。這樣的改選，既符合直接普選的民意，也可以防止黨內鬥爭，安定政局。

如要採內閣制，總統的權力應大幅縮減為儀式性質，特別是閣揆提名應以席次最多黨的領袖優先。若席次最多黨只能組成少數聯盟，則應由可組多數聯盟者取而代之。要考慮一種情況，就是沒有人能組成多數聯盟時，應如何處理？照理說，應回到能夠代表最大多數的聯合政府。

一言以蔽之，若再有修憲，應徹底回歸民主的基本性質與原理原則，才是台灣真正之福。

(作者係政治大學國發所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