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底去榮總探望老爹，情況還好，但食慾不佳，要靠輸血與打高蛋白維持體力。3月31日老爹農曆生日前一天，與小女帶了蛋糕去給老爹暖壽。他坐在床上招呼我們坐，笑意盈盈，神智清明。吹蠟燭時他居然一口氣將蠟燭吹滅，中氣十足。老爹小女幼梅跟我說，那天是老爹近期以來情況最好、最高興的一天。

5月3日下午，想再去看老爹，但張贊宗主任說老爹情況不好，沒想到數小時後即接獲他離去的消息。

老爹最讓我們這些後生晚輩心儀追隨的，是他的氣節操守、大義凜然。在大是大非上立場從不模糊。他對自己從反共到促統的心路歷程有清楚剖析，重點是無論當初的護憲反共，後來的促統反獨，他一生追求中國統一，身為中國人的驕傲，熱愛中國的心始終如一。

個人從事教育，與老爹本無交集，但共同的政治理念讓我們結緣。為了反對李登輝的台獨路線，1994年「新同盟會」成立後，每月舉辦大型演講會，撻伐李登輝縱容台獨，分析島內外情勢，個人與王曉波、曾祥鐸、陳志奇、孫揚明等人經常出席助講，老爹通常會親自主持演講會。

2000年國民黨因分裂失去政權後，老爹認為應整合連戰、宋楚瑜，否則難以奪回政權。2002年老爹領銜成立「民主團結聯盟」，成員教授居多，個人忝為副主席。聯盟運用媒體、個人關係，施壓連宋，促其搭檔參選2004年大選，終獲應允。當時選情大好，一路領先，可惜「兩顆子彈」一夕翻盤，不僅導致連宋敗選，更讓台獨壯大的勢頭難以遏阻。

個人曾三次參加由老爹發起成立的「中山黃埔兩岸情論壇」，並在兩次會議上做了主旨發言。老爹為整合台灣各個統派團體，2012年成立「促進和平統一政治團體聯合會議」，個人忝為顧問，參與了該會議所有活動。這些參與讓我親身見證了老爹是兩岸重要橋梁，他不僅團結了離散兩岸的黃埔軍人與其後代，化解了個中的恩怨情仇，更為進一步深化兩岸關係厚植了基礎。

老爹政治上立場分明，生活上率真隨和。他常請朋友晚輩吃飯，早年常去三軍軍官俱樂部吃台塑牛排，後來喜歡的餐廳一是龍都，以烤鴨出名；另一是M One Café，西式簡餐；最後幾年他行動不便，便去他家附近的莫凡彼餐廳。

老爹用溫言笑語、正向樂觀、穿透式的魅力引領我們，潤物無聲，強化了我們對理念的堅持，深化了我們對中國的信心，不愧是台灣統派的指路明燈、定海神針。中華民族的復興工程已然啟動。老爹，那美好的仗您已打過，未竟之業且交由後輩接棒努力！

（作者係台大榮譽教授，曾為民主團結聯盟第一副主席）

5月4日得知許歷農老爹仙逝的消息，心中十分悲痛。我和老爹結識40餘年，他年長我很多，所以我視他為亦師亦友。

1996年5月，我們同時進入第三屆國民大會，老爹是46位新黨國大代表的精神領袖，我經常請他代我疏通幾位比較執著的代表，他每次都回覆我，新黨代表都很理性，只是有時難免會有情緒化的表現。

兩年後。我離開國民大會去監察院工作，承老爹不棄時常約我餐敘，暢談天下大事，他多次說喜歡聽我講國際問題，這可能與我早年從事外交工作有關，也顯示他深刻了解國際局勢，特別是中美關係，攸關兩岸問題的和平解決。

2022年3月，老爹生日前，我去建國北路他的辦公室恭請他指定日子，讓我來為他祝壽，他很開心地說：「議長請客，我一定參加」。我立刻向紀欣代表請教要找哪些陪客。4月4日壽宴當天，老爹在餐桌上宣布，今年生日我只接受錢議長的邀約，當然他也問了我不少國際問題，我都詳細地向他一一報告。

2023年4月23日壽宴上，大家看到老爹除了行動不便、聽覺稍差，其他健康情況都非常好。但2024年3月間我再次表示想為老爹作壽，紀代表告訴我老爹已不大出門，或許可以安排在他家附近一間餐廳辦個小型餐會，結果老爹不久即住進醫院，無法如願。今年3月，我又問紀代表，她說老爹已住院多時，可能無法應邀。

老爹一生投效軍旅，官至上將，曾任金防部司令和總政戰部主任，1981年國慶時他是閱兵總指揮官。這樣一位大將軍的文采卻非常好，紀代表2007年出版的《許歷農文稿集》記載了老爹較早期的所有演講及發言稿。老爹在晚年更親自撰文，發表在各大報章雜誌，真不愧是一位文武全才的儒將。

如今老爹大去，我們在悲痛之餘，要牢記老爹過去給我們的寶貴意見，切實遵守，以慰老爹在天之靈。

對於國家而言，老爹的仙逝是一大損失，他忠誠愛國，時時刻刻惦念着要使國家更安定強大。對社會來說，我們失去了一位誠正慈愛的好公民。對我個人而言，更是少了一位良師諍友，我將永遠懷念這位慈祥、善良的良師益友。

（作者曾任外交部長、國大議長、監察院院長，現為蔣經國國際學術交流基金會董事長）

5月4日清晨，許歷農老爹離世噩耗傳出後，媒體大幅報導了他的生平大事，諸如他生於1919年，1937年高中畢業進入陸軍軍官學校第16期，畢業後參加過抗日戰爭，後經舟山群島撤到台灣，歷任師長、政戰學校校長、陸軍官校校長、六軍團司令、金防部司令、國防部總政治作戰部主任等職；退役後轉任退輔會主委。

媒體也提到，老爹最後兩項職務都是擔任蔣經國先生的「救火隊」：1983年5月老爹取代了長期掌握政戰系統的王昇，成為總政治作戰部主任；1987年11月9日老兵包圍行政院後，老爹迅速取代了張國英成為退輔會主委，協助老兵返鄉探親，開啟兩岸交流，大幅改善了孤寒老兵的生活問題。另由於老爹享嵩壽，不少報導著墨於他晚年如何養生、學習打電腦等生活點滴。

本刊決定以老爹為本期的封面人物，邀請八位熟識他或在不同階段與他共事的人撰寫追思短文，旨在介紹他人生最後三分之一歲月所從事的統一大業，並向這一位「文武合一的典範」、「統派的精神領袖」，致上最崇高的敬意。

1993-2018反獨促統工作

一、公開斥責李登輝、退出國民黨。老爹自1988年擔任輔導會主委時被遴選為國民黨中常委，1993年又出任總統府國策顧問，有很多機會近距離觀察李登輝。老爹發現李登輝經常接見海外台獨分子，並在他們面前說：「獨立只能做不能說，統一只能說不能做」；1992年國民黨籍立委陳哲男（後加入民進黨）在立法院公然提出「一中一台」，李不僅不處理，還說「一個中國」涵義本不清楚；李又提出「廢教、廢考三民主義」；李一再縱容民進黨搞台獨，還居然說：「民進黨像小嬰孩，我們要給他一點奶水，讓他長大。」

在認清李登輝的真面目後，老爹於1993年11月24日召開記者會，宣布退出國民黨、加入新黨，並發表《大是大非－我的痛苦抉擇與嶄新希望》聲明，震撼全台，也使得剛成立不久的新黨在年底的選舉獲得佳績。

二、成立「新同盟會」。老爹1994年5月8日成立「新同盟會」，定期舉辦大型「國是講座」，邀請台灣知名學者專家分析台灣政局及兩岸關係，每一場均能吸引五、六百名聽眾。當李登輝1999年提出「兩國論」、陳水扁2002年提出「一邊一國」謬論時，老爹都親上火線嚴加批判，產生了一定的撥亂反正效應。

三、帶領新黨國大代表反修憲。1996年，老爹以新黨不分區第一名當選第三屆國民大會代表，其後四年帶領新黨46席代表，竭盡一切努力阻擋國、民兩黨同流合污，聯手推動第四次至第六次修憲，其中以1997年的「凍省」及「雙首長制」最為慘烈。老爹雖對外總結「新黨國大黨團雖敗猶榮」，但他知道台灣將逐步走上分離主義的道路，而且取消了閣揆同意權，未來總統有權無責，對台灣及兩岸關係都極為不利。

四、成立「民主團結聯盟」。2000年陳水扁上台，老爹對民進黨首度執政感到痛心疾首，立即集結社會各界菁英，在2002年成立「民主團結聯盟」，一口氣找了九名副主席，並說明民盟任務為（1）推動在野力量的團結，（2）致力於輔選賢能參政，（3）監督民進黨政府施政。民盟之後促成了2004年「連宋配」，他本人更走遍全台輔選。「連宋配」原本勝利在望，卻因「3.19兩顆子彈」一夕翻盤，老爹在悲痛之餘，堅持驗票並要求查明槍擊事件真相。

2006-2007年間，老爹率新同盟會、民盟與30多個統派團體公開反對陳水扁所提的「入聯公投」及國民黨的「返聯公投」案，經詳細分析、沙盤推演，決定在全台發起「我家拒領公投票運動」，並多次集資在報紙頭版刊登廣告。2008年大選兩項公投案均未過關，馬英九順利當選。

五、發起「中山黃埔兩岸情論壇」。老爹說他年輕時從軍就是為了救國報國，後來反台獨、促統一還是為了救國報國，前後理念一致。

為確保兩岸永保和平，他於2010、2013年兩度帶領近20名退將前往大陸參訪，希望透過兩岸退將交流溝通，建立兩岸軍事互信機制。他又於2010年5月8日在台北發起、召開「第一屆中山黃埔兩岸情論壇」，來自兩岸及海外的兩百多位黃埔子弟共聚一堂，認真研討如何促進兩岸關係發展，邁向和平統一。該論壇共舉辦過九次，老爹親自出席了八次，最後一次是2018年9月在北京由民革中央召開的第八屆論壇，那也是老爹最後一次赴大陸。

2024年6月16日，黃埔軍校建校100周年，北京召開紀念會，老爹不能親自前往，特請我在會上宣讀〈許歷農黃埔百年寄語〉，表達他能見證黃埔百年備感光榮，但又心存遺憾，那就是兩岸尚未統一，希望兩岸黃埔子弟牢記校訓，攜手完成兩岸和平統一大業。

六、組成「促進和平統一政治團體聯合會議」。2012年馬英九連任後表示「今後要追求歷史定位」，老爹立即前往總統府面見馬英九，提出九項具體建議。同年3月9日，老爹召集了18個政團，組成「促進和平統一政治團體聯合會議」，以召開記者會、發表聯合聲明、宣言的方式，呼籲馬先生應把握歷史契機，為所當為，及早矯正中學歷史課綱中的錯誤史觀，並促成兩岸協商制度化等等。老爹一開始就言明只當一年主席，但在大家一再挽留下，老爹實施了會議主席輪流當的制度，頗受各個政團的肯定。2018年5月老爹以年齡太大為由堅辭主席，該會之後也就無疾而終，至為可惜。

2014年9月26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人民大會堂會見老爹率領的「台灣和平統一團體聯合參訪團」，老爹語重心長地說：「兩岸統一是中國夢的核心問題之一，急不得，更不能拖，事緩則圓，也怕夜長夢多。」

從以上簡介可知，老爹對時事有敏銳的觀察力，更是一位坐而言起而行的行動派。由於他言之有理、事必躬親，又毫無私心，在他的號召及推動下，每次成立社團或舉辦活動，總能找到諸多同志，這使得台灣統派在長期被打壓，又缺乏社會資源的情況下，仍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了關鍵作用。

有幸紀錄老爹的生命故事

在第三屆國大第一會期期間，擔任新黨國大黨團副召集人的我，天天坐在老爹旁邊，目睹他不論是演講或簡短發言，總是先寫在便條紙上。因此，在我得知老爹婉拒任何人為他立傳後，我開始遊說他把講稿及發言稿交由我整理，以期後人能了解他反獨促統的心路歷程。2006年他終於交給我一個舊皮箱，我立即把一篇篇已泛黃的手稿打成電子檔，經老爹同意下，於2007年出版了《許歷農文稿集－雖千萬人吾往矣》。

2013年9月我創辦《觀察》雜誌，創刊號就以老爹為專訪人物，2015年抗戰勝利70周年、2017年兩岸交流30周年，我又陸續專訪他，加上我當時已投入老爹的反獨促統工作多年，對他有更深入的了解，乃於2018年出版了《許歷農的大是大非》。

沒想到2022年2月，在慶賀蔣經國時期的總統府副秘書長張祖詒出版《總統與我》新書的餐會上，104歲的老爹竟被「遠見天下文化」創辦人高希均先生說服願意出版傳記，唯一的條件是由我來撰寫。就這樣，在前兩本書的基礎上，短短三個月內我就完成了《許歷農傳－從戰爭到和平》；同年7月7日，七七事件85周年當天，出版社舉辦了新書發表會，馬英九、錢復、郝龍斌、陳長文、高希均、王力行等人先後致辭。

我相信老爹最終同意講述他的生命故事及心路歷程，是希望有更多人了解並同意他心目中的「大是大非」，也期待有更多人願意為實現他的理想繼續奮鬥。

試論老爹的思想脈絡

台灣不乏有人質疑，老爹身為軍事將領，又曾為總政治作戰部主任，為何不僅不反共，還主張兩岸統一？其實，老爹早於2011年就親自撰寫〈我為什麼以前反共，現在促統？〉，2017年九三軍人節前夕，他把該文放在自己的臉書上，引起轟動、議論，他在幾天後又加放了一篇〈99歲老人不得不再說幾句話〉。

坦言之，老爹之所以比台灣一般人了解大陸，正是因為他1975年出任政戰學校校長、1983年擔任總政治作戰部主任，因工作所需，閱讀了大量介紹大陸的各種書籍，又有機會向諸多專家學者請益。他發現1978年底鄧小平先生實施改革開放後，中國大陸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經濟快速成長，人民生活水平大幅提升，外交上有重大突破，但始終堅持走和平發展道路，不稱霸、不擴權，完全符合中華文化的「天下為公、世界大同」理想，他從而公開表示「兩岸近在咫尺，搬不動，移不開，唯有選擇兩岸互利雙贏的統一方案，是國家之福，全民之福！」

老爹活到老，學到老，近年來他看到大陸全面脫貧，又開始實行「中國式現代化」，他從而主張「兩岸都是炎黃子孫，哪一邊能使國家富強、人民幸福，我就支持哪一邊。」老爹這種「以天下興亡為己任」的胸襟與勇氣，在台灣實屬少見，令人欽佩！

綜言之，老爹主張統一的理由，大致可歸納為以下四點。

第一，他堅信兩岸同屬一個中國，當然不能長久分隔，也必須及早復歸統一。

第二，他自小立志作孫中山的信徒，實踐中山先生一生追求的理想－國家統一、民主與富強。

第三，他不願看到中國人打中國人，台灣地小人多，經不起打，戰爭也會影響中華民族的復興。

第四，大陸堅持以和平方式解決台灣問題，而且承諾統一後台灣可以維持現有的制度及生活方式，兩岸應及早「平等協商、共議統一」，找到對台灣最有利的「兩制」方案。

老爹哲人其萎，風範長存！他的未竟之業正等著我們去實現！

當前民進黨策動的「大罷免」行動，已不僅僅是政治手段的策略選擇，更是一場對台灣政黨政治制度根基的破壞性工程。政黨政治是一個民主體制能否穩健運作的核心結構，它仰賴選舉競爭的正當性、政黨之間的互信邏輯及代議體系的穩定性。但罷免被武器化為「政權延長」與「政治清算」的工具，其對政黨制度的破壞將是結構性的、多層次的，且難以在短期內修復。

選舉空洞化與民意無效化

民主最基本的機制之一就是定期選舉與政黨輪替制度。這套制度建立在「選舉結果具正當性」的預設上，即當一位候選人經由普選當選，其任期內即享有執行政治主張與參與立法的正當地位。然而，當罷免變成選後常態化的對抗手段，一場合法選舉的結果，便會因少數政黨的動員而被逆轉。這種破壞性體現在民進黨罷免藍營立委，並非基於嚴重失職或道德瑕疵，而只是因立場不同、反對法案、或影響執政黨推動政策。其結果是：罷免案等同於二次投票，且不需對全體選民負責，只需動員相對少數、情緒強烈的支持者，便可將之推翻。

大罷免使得「選舉的結果不再穩定」，而「當選」也不再是授權治理，而是一場被持續挑戰的臨時狀態。這將導致兩大後果：一是選民的投票意義被削弱，民意輪替機制的失效；二是政黨治理週期被迫縮短，政策規劃趨向短線操作。當政黨無法預期自己的政治生命將維持完整任期，便會傾向於「快政績、短資源」模式的治理，導致政策浮動、資源錯配，進而惡化治理品質。

政黨競爭失去政策、理念化

罷免政治的邏輯與政策論辯背道而馳。當政黨政治的主軸從「理念與政策的競爭」轉向「人物鬥爭與權力對抗」，政黨之間的政治議題便不再圍繞在經濟、外交、教育或社會正義等議題，而是轉為情緒性對抗與權力鬥爭的延伸。美國學者Russell J. Dalton在Beyond the Left–Right Divide一書中指出，政黨體系的健康與否，取決於其能否提供選民「清晰的政策選擇」與「有效的政策履行」。但當政黨將精力轉向動員式罷免、文宣攻擊、與人身詆毀時，其政策制定與治理能力必然衰退。

罷免行動的頻繁化會迫使反對黨進入「防禦性政治」狀態，不得不花費大量資源應對可能遭受的罷免風險，而無法深耕議題或提出長期政策願景。同時，執政黨也傾向迴避政策辯論，而是以罷免施壓反對者，使其噤聲或被替換為較弱勢的補選候選人。這樣的政治環境將使得整個政黨體系滑向淺層化、泡沫化與去理念化，民眾對政黨的信任度持續下滑，進一步加劇民主危機。

政治菁英養成機制的瓦解

政黨政治除了競選功能外，還肩負著「政治人才育成」的任務。從地方到中央，政黨應提供制度化的學習、歷練與晉升階梯，使具備公共治理能力者能有機會進入體制施展抱負。然而，當罷免成為主要政治風險之一，並且是政黨間報復工具之一時，原本健康的菁英參政環境將出現劇烈排擠效應。對年輕或非傳統背景的政治新秀而言，參政不再是「參與政策」的過程，而是「躲避追殺」的生存遊戲。他們必須小心翼翼避免踩到主流陣營的紅線，否則即使當選也可能立刻成為下一波被罷免對象。這將抑制多元背景人才進入政治系統的意願，導致政黨菁英同質化、保守化，政策創新能力大幅萎縮。

同樣的，罷免頻繁所造成的「補選常態化」，也讓政黨轉向尋求「補選可操控型候選人」，而非具有獨立見解與治理潛能的專業人才。從制度設計面而言，這是對代議體系專業化的直接削弱。

政黨間互信的全面崩潰

在正常的政黨政治體系中，即使朝野政黨理念不同，仍需在議會合作、政治協商、法案審議等層面維持基本互信與制度性溝通。然而，當罷免成為一種「政治威脅手段」之後，政黨之間的互信基礎將徹底瓦解。這在立法院的運作尤為明顯。若每一項法案投票後，都有可能因一票反對而導致某立委成為罷免對象，那麼立委將更難以本於良知來行使投票職權，而只能選擇「政治正確」的路線求保身。這將導致代議功能異化，立委不再代表選民，而只是反映政黨高層的壓力。

長此以往，政黨之間將陷入「你罷我、我罷你」的惡性循環，最終形塑出一種結構性的制度不信任。這種「無協商空間的政治環境」將使得整個憲政體系僵化癱瘓，選民最終對所有政黨都失去信心，轉而投入民粹、極端主義或去政黨化的社會運動。

大罷免是制度退化的信號

當罷免制度脫離其初衷，成為政黨鬥爭的常規武器，民主政治的結構性基礎將被徹底侵蝕。這不僅會破壞選舉制度的穩定性與正當性，更削弱了政黨競爭的理念基礎、政治人才的培育機能與代議民主的公共治理品質。如果民進黨繼續以「民主之名」濫用罷免制度，卻拒絕對制度進行反思與修正，則台灣將從政黨競爭型民主，走向操弄制度型的「選舉威權主義」邊緣。政黨政治的崩解，不是瞬間的政變，而是這種一點一滴由執政者主導的制度侵蝕。

面對這樣的情勢，除了制度設計的修法與監督機制的補強，更需要整個社會共同反思民主價值的本質：民主不是用來鬥垮異己的工具，而是透過制度競爭來尋求更好治理的框架。否則，當政黨都變成操弄者，民主最終將只剩空殼。

（作者係國會法案主任、奔騰思潮青年筆者）

由親綠社團發起的罷免國民黨立委行動已進入第二階段連署尾聲，預料在中選會審查核定後，即可發出罷免成案公告，三個月內將正式進行罷免投票，由選民決定是否同意罷免。若遭罷免成功的選區，將再進行補選立委的投票，未來幾個月台灣政局勢必更加動盪不已。

當家鬧事罕見特例

大罷免形勢發展之所以值得重視，主要有以下三點原因。一是罷免行動表面上係由民間人士發動，實則全係民進黨在操控，以執政者當家地位竟然主動鬧事，在一般民主先進國家可說是特例。

二是罷免範圍十分廣泛，在全台67個選區中，竟有高達34個選區涉入，國民黨52席立委中，幾可確定將有30席會通過二階段審查。換言之，屆時將有30個選區進行罷免投票，如此大規模罷免行動堪稱史無前例。

三是若罷免成功，再經補選，只要民進黨當選6席以上，加上現有的51席，即可達到過半數的57席，民進黨又將成為立法院最大黨，更將全面執政，可挾府會優勢恣意而為，勢將改變現有的政治生態。

從政治策略而言，民進黨發動大罷免，是一個極為激進又冒險的行動，甚至是風險極高的一場豪賭。若賭贏了，再度成為立法院多數黨，自然風光無限，未來至少又可吃香喝辣兩年。若賭輸了，目前的雙少數施政將更窒礙難行，甚至丟掉2028執政權，賴清德將成為自李登輝以降唯一沒有連任的民選總統，勢將留下難堪的歷史記錄。

罷免並非穩賺不賠生意

故而，柯建銘私下說「這是個穩賺不賠的生意」可能言之過早，或許對他個人而言確是如此，蓋唯有大罷免，他才有翻身當立法院長的機會，對賴清德、卓榮泰等府院系統而言，則是福禍難料。

民進黨是否能如願？從各項民調數字結果分析，反對者似占多數，畢竟本屆立委才剛就職一年，表現尚待觀察評估，民進黨却無差別罷免，顯然是早有預謀的政治策略，多少有輸不起之嫌，而這種非要選到贏的行徑令人不齒，也唯有台灣才會把民主玩到如此走火入魔的地步。現雖有較多民意反對罷免，却不能代表實際罷免投票不會通過，這涉及選民心理與罷免制度設計的問題。

就一般選民心理，特別是對藍軍支持者而言，動員罷免比動員選舉要困難得多，有些選民甚至誤以為不去投票就是反對罷免，故罷免投票率向來都偏低，很少超過50%，一般都在30-40%之間，甚至更低，民進黨要動員25%以上的鐵桿支持者並不難，國民黨則相對不易。民進黨就看準這一點，針對國民黨不善於動員群眾，或深藍基本盤較小的劣勢，捍然發動突擊，若藍軍大意而疏於防範就有可能讓其得逞。

五大一級戰區形勢不利

目前預計會通過二階段審查的30個選區中，較受矚目的一級戰區大致有以下幾個選區。

 一、台北市。五個選區都不可大意，尤其是第三選區的王鴻薇，二階段10%門鑑是2.7萬，却連署了4.5萬份，距離罷免所需的25%門檻6.9萬，只差2.4萬而已，所屬的中山區50個里又綠大於藍，雖有名嘴郭正亮相挺，形勢仍很不樂觀。徐巧芯與賴士葆也都面臨黨內同志的暗中掣肘，需要提高警惕。

二、新北市。第7選區葉元之、第8選區張智倫、第12選區廖先翔都是首次當選，尤其葉元之上次僅小贏對手羅致政2,293票而已，最是危險。未來就要看明年底就要卸任的侯友宜市長是否全力輔選。

三、桃園市。第1選區牛煦庭、第2選區凃權吉、第3選區魯明哲、第6選區邱若華也都是新人，在立法院表現不很顯眼，要特別小心。所幸市長張善政的政績不惡，民調支持度甚高，有助於鞏固罷免險情。

四、台中市。第4選區廖偉翔、第5選區黃健豪、第6選區羅廷瑋亦均是首次當選，尤其黃健豪二階段連署即已高達5.4萬份，接近15%之多，遠超出預期，更要提高警覺。市長盧秀燕必須全力輔選，若有閃失，對她爭取國民黨主席或2028大選都不利。

五、花蓮縣。傅崐萁仇恨值最高，竟收到3.2萬份連署書，遠超出二階段1.9萬的門檻，達到全台最高的16.9%，離罷免所需的5萬票只差1.3萬而已，應列為超級戰區，以免雄霸花蓮20年的「傅氏王朝」一夕翻船。

其他如南投縣第二選區的游顥、雲林縣第1選區的丁學忠，固有地方派系支持，但同樣是新人，經營並不牢固，頗有賴於許淑華和張麗善兩位縣長的加持，但仍須嚴防不測。出身雲林「張家班」的不分區立委張嘉郡，已內定參選下屆縣長，更要全力輔選丁學忠。

國民黨被動「以罷止罷」

至於國民黨發起的「罷綠」部分，目前達到1%一階段連署的僅有15人，是否能完成二階段連署，要到6月底才能見分曉，目前看來情況並不樂觀，主要原因有二。

一是發起較晚，基本處於被動，作業準備不及，甚至可說全是為了以罷止罷，輸人不輸陣的面子之爭而已，也說明國民黨以藍白合主導立法院，却警覺性不足，鬥爭策略明顯落後，人才也明顯不足。

二是檢調單位全面介入，竟以涉嫌死亡連署及偽造不實資料的罪名，強行搜索國民黨地方黨部，帶走負責黨工，台北市黨部主委黃呂錦茹等人甚至被收押禁見，製造恐怖氣氛，已產生寒蟬效應，以致影響連署績效。司法單位淪為打壓異己的工具，堪稱現代民主法治之恥。

藉民主之名打壓民主

從整體形勢發展來看，民進黨現今雖以雙少數執政，面臨朝小野大的劣勢，卻能在不利的形勢下出其不意發動大罷免，企圖扭轉困局，且造成今日諸多不利於藍白合作的局面，說明綠營勇於鬥爭的頑強性格。而民進黨運用國家機器全面介入鬥爭，藉民主之名打壓民主，把台灣40多年幾代人努力建立的民主法治根基破壞殆盡，在野人士却只能徒呼負負、束手無策，這樣的台式民主價值何在，值得有識之士深思。

（作者係資深媒體人）

4月20日，罷免民進黨立委黃捷、許智傑的「高雄雙罷劫連署總站」負責人徐尚賢遭法院裁定羈押禁見，5月13日徐尚賢之父徐國祥代兒子開記者會，宣布「高雄雙罷劫總部」解散。雖然「雙罷劫」團隊之後發聲明否認該事，並質疑「幕後黑手正在窮盡一切手段，企圖分化瓦解罷綠團體」，但罷綠團體正承受莫大壓力的確是事實。

在民進黨長期執政下的南台灣，要透過罷免撼動其執政優勢本來就不容易，因此在第一階段完成高雄許智傑、黃捷及台南林俊憲、王定宇的連署實非易事。國民黨台南市黨部雖然被搜索，副主委莊占魁等人又被收押，但主委謝龍介毅然扛起第二階段連署工作，目前已漸有起色。不過，高雄方面卻屢屢爆發內鬨傳聞，身兼市黨部主委的立委柯志恩卻不願扛起連署大旗，也讓高雄罷綠團體頗有怨言。

儘管目前南台灣罷綠團體仍在努力推動第二階段連署，但面臨民進黨利用司法追殺，綠營側翼又占有媒體優勢，加上缺乏奧援，要完成公民數1/10連署並非易事，況且現在罷團也都心知肚明，即使二階連署過關，還要經綠營把持的高雄、台南二地選委會及中選會嚴格把關、挑剔篩選，最後可能根本無法罷掉任何一位。據了解，台南市目前的作法是想透過罷免連署，凝聚非綠陣營的共識，以策未來。反觀高雄市，一直缺乏具有份量的非綠陣營人士，包括大家期待的柯志恩，出面扛起重任，罷免陣營就顯得步履蹣跚。

觀察2026年地方選舉，國民黨的柯志恩、謝龍介應該就是高雄、台南的市長候選人。謝龍介2022年選舉僅輸黃偉哲45,973票，而謝龍介目前利用民進黨兩位有意參選的陳亭妃與林俊憲之間的矛盾，提出只做一任的承諾，意思就是如果綠營提名賴清德嫡系的林俊憲，排除民調領先的陳亭妃，陳亭妃就可能放手一搏，即使讓謝龍介當選，也要拉下林俊憲，否則她的市長夢就會結束。因此，謝龍介在台南市是有機會勝選的。

柯志恩雖然形象清新、口才便給，上屆高雄市長選舉面對如日中天的陳其邁也只輸了23萬票，實屬難能可貴。但她在這次罷綠操作上始終不願站在第一線，甚至在徐尚賢被收押後說徐非國民黨籍，令不少支持者對柯的「不沾鍋」性格頗有微詞。加上綠營側翼網路一直盛傳，柯志恩的家人都在美國，也有不少藍營支持者認為，柯從未捍衛過中華民國，可能是「獨台」。看來2026年女柯P在南台灣這一仗，恐怕會打得異常艱辛。

（作者係崑山科技大學兼任副教授）

「抗中、仇中、搞台獨」一直是賴清德從政以來最鮮明的立場，所以當他奪取大位後，對「去中」更不遺餘力。當賴政府把台灣族群中的漢人改為「其餘人」後，台灣年輕人這才意識到原來本省人、客家人及外省人都屬於漢人，而且還高達96.2%。

其實不僅如此，根據資料顯示，全中國34個行政區當中漢人百分比排名，台灣排名第14，比河北省、北京市、重慶市都還高。多虧賴清德的宣傳，把漢人講成其餘人，提醒了大家原來台灣人的中國基因，比內地大部分省份還高。

賴清德奉送台積電，以為可以得到美國支持台獨，結果川普總統一句：「促進兩岸和平統一」，讓賴清德趕緊改口對日媒表示：「希望兩岸能對抗轉為對話，封鎖轉為交流」。突然間讓人有點錯亂，以為賴清德成了國台辦發言人，因為這句話是大陸對台機構每年都會提出的呼籲。

不僅如此，賴清德在520就職周年前夕接受網路節目專訪，回應主持人「為何不與對岸談判」問題時，形容「中國是比較大的公司，台灣是比較小的公司，中國要併購台灣就要提條件，不是台灣來提條件。」此舉被解讀為：統一是可以談的事（只要對岸開好條件），甚至可能會被解讀成：台灣願意被統一，只要價格談妥。

此話一出引起議論，因為大家都很難想像這種話是從他嘴巴說出口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來自美國的壓力。其實，當台積電表示願意到美國積極設廠後，台灣對美國的價值幾乎歸零，因為軍事上美國早已無法阻止武統，而台積電對美國的經濟衝擊、讓美國高科技產業崩潰的疑慮也化解後，台灣對美國的價值，大概就只剩下外匯所持有的10兆新台幣美債及6千億軍購如何善後了。

台灣很幸運，在世界公認的中、美、俄三強，台灣遇上的是中國共產黨。俄羅斯人是戰鬥民族，如果跟他槓上下場可想而知，烏克蘭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美國就更不要說了，百年來美國發動了多少戰爭，毀滅過多少政權，造成多少國家生靈塗炭，斑斑可考。只是西方媒體係由美國主導，美國每一次的侵略都會包裝成有如正義之師。中國人本來就是愛好和平的民族，加上大陸始終視台灣民眾為同胞，無需用強大的武力來鎮壓。　　

「親美仇中」已經讓台灣瀕臨失控，賴清德更把先前「脫中入北」主張撇得一乾二淨。唯有「脫美和中」，台灣才能終止唾面自乾的惡性循環，重拾台灣人該有的尊嚴。

（作者係「誠實昇報」節目主持人）

賴清德接任總統已一年，民調顯示他的施政不滿意度和不信任度都超過滿意度和信任度。4月26日，還遭聚集在台北凱道逾20萬民眾倒豎姆指，齊呼下台。

在民主普選地區，當選不到一年即不被多數民意信任極為少見。肇因有三。

一、多數人民不認為他遵守民主體制，輿論批評他抗拒監督制衡，用司法絞剿在野黨。賴清德從政經歷順遂，1994年台灣省長直選，他組織醫界後援會幫民進黨陳定南助選，進而參政；1996年在台南當選第三屆國大代表，接著當選立委、台南市長，再當行政院長、副總統，去年當選總統。他涉足政治時，李登輝已是總統，他不像施明德、尤清、陳水扁、謝長廷一輩，擔著風險力爭組黨與普選。台南又是民進黨的大票倉，有此沃土，他相信任何問題都能迎刃而解。台南市長任內，他藉口議長賄選被起訴，不依地方制度法規定，出席議會報告並備詢逾半年之久，架空立法權，開官員集體不進議會的惡例，傷害憲政體制，遭到監察院彈劾。但他的台南經驗揭示，政治抉擇若能鞏固鐵粉支持力度，法律奈何？遭彈劾後，他仍一路往上爬，2024年以四成鐵粉選票即當上總統。

走出台南，面對全台及國際局勢，氣度才是關鍵。他不甘受立法院多數黨的監督制衡，用覆議、釋憲擋立法院通過的法案；兼任民進黨主席的他，更放縱黨團杯葛院會和議事協商，任令黨團策劃大罷免，嚴重耽擱了照顧人民的政策。

坐在總統辦公室裡的人理應承擔整合者、溝通者的角色，他卻續行台南階段的「用對抗者姿態處理問題」，至此民意翻轉，他變成了大規模群眾倒豎姆指的對象。不過，賴清德能逐鹿政壇有其天分與努力，軟調作功很多，像勘災時鞋子前端開口笑，他不以為意；旅行中遇同車旅客急病，他出手相助；軍中事故痛失愛子的母親也會得到他關注。這些小故事總能見諸傳播媒體，柔化他對政敵的鐵拳壓迫。

他的政治歷練內化成法是我定、法為我用，他上任後所揮鐵拳幾乎都落在內政上：用人事任免權控制司法，檢察署、調查局、警政署一條鞭聽命，他的政敵和在野黨同遭打擊；先關押和起訴民眾黨創黨主席，再搜索國民黨黨部，扣走名冊、公文。兩黨已風雨飄搖，支持者當然焦慮，更不信任賴和政府。

二、賴清德應對中美強權的能力，得不到人民信任。川普好勝且一意孤行，各國都忌憚他的高關稅狠招，提早部署，謹慎協商。加、墨、日、韓、澳、新等國的朝野政黨都展現團結氣象，力拒美國霸凌，維護本國的核心利益。

台灣產業支柱是資通訊科技與電子專業製造，民進黨蔡、賴政府執政已9年，卻未建構明確法制保護核心產業與技術。台積電是全球晶圓製造領頭羊，首被川普壓迫擴大赴美建廠和設立研發機構；附隨的封裝廠、伺服器組裝廠、特用化工廠等，已呈雁行飛美狀。

半導體製造是國安產業，創造很多高所得就業機會，又能帶動房地產、餐飲、百貨業商機，是繁榮城鎮的指標行業；如今遭政治力脅迫而移地生產，又難減抵美國對台灣在食安、軍售方面的壓力，賴政府有何顏面召喚人民的信任？

三、全面「反中」，導致兩岸關係緊張，人民焦慮。520賴就職滿一年前夕，他接受台、日媒體訪問時說，中國對台文攻武嚇，所以台灣在中美間沒有左右逢源的空間。這與歐盟、東亞、南亞（印度）和金磚國政府加強與中國大陸聯絡，共同反制美國的策略明顯相背。

賴清德承認兩岸經貿關係密切，每年往來大陸經商、就業的台灣人達200萬，但仍宣布中國是「境外敵對勢力」，失去在中美間的迴旋空間。立法院通過《職權行使法》，民進黨說是聽命習近平搞亂台灣；村里長赴大陸探親旅遊，賴政府懷疑他們會接受中共指示，票投他黨；大陸方便台灣人在大陸工作、居住的措施，被解讀成滲透；和台灣人結婚的陸配論述統一，遭到遣返；兩岸舉辦讀好書徵文大賽，賴政府也要查處。

更離譜的是，罷免國民黨立委的傳單印著「賣台亡國」、「統一後大家財產變零」，還誣指罷免對象是「跪中」、「統戰旗手」；街市和宣傳車的叫喊聲更無下限。賴清德定義民團罷免不適任立委是「善罷」，而政黨發動的罷免則是沒有公民參與的「惡罷」。賴式的善、惡嚴重失實，民進黨的公民團體有很多錢掛廣告看板、每天夾報送傳單、設簽署站，聚攏鐘點工，作夥上街頭，像極政團和財團。

當台灣人民苦於房價、電價、物價時，賴政府卻只顧下鄉宣講，助力罷免。當美國關稅造成人民憂慮失業時，賴說「脫中入北」可解套。當大陸軍警巡迫近台灣海域，政府召喚全民防衛、青年服兵役，卻無力交涉解危。

賴清德自詡民主，當台灣人民認為優化民主、政策透明，可以獲得大陸人民的認同，止戈謀和時；賴政府卻強調國安優先，阻擋兩岸民間及學術交流、旅行自由，似乎害怕台灣人登陸，就會見證大陸的成就。

結語

賴清德用敵我邏輯操作內政外務，掩飾不了治理無功。用行政配合民進黨的大罷免、絞剿在野黨、全面「反中」，削弱政策辯論的理性空間，製造寒蟬效應，如此流失人民的信任，空殼總統又何以安民保台？

（作者係資深媒體人）

在賴清德執政周年之際，憲法法庭正火速受理由民進黨立委聲請的《憲法訴訟法》修正案釋憲案及暫時處分。《憲訴法》修正條文明訂，大法官參與評議人數不得低於10人，該法已於今年1月由總統公布生效，但現僅有8名大法官的憲法法庭竟然受理聲請案，公然違法。

儘管國民黨立委吳宗憲在憲法法庭上，質疑大法官人數未達修法後的門檻，8名大法官仍決定受理。此門一開，接下來《財劃法》、114年度總預算案釋憲案，都有可能被受理。這使得憲法法庭失去超然、中立性，未來的司法想必是一片烏雲密布。

就在此時，國民黨立委羅智強在臉書上貼出一則「賴清德的一年司法成績單」，以其專業法律素養，臚列了49項搜、抄、關、縱的司法弊端，摘編如下：拔了新竹市長、宜蘭縣長；搜了宜蘭縣府、新竹縣府、花蓮縣府、基隆市府。抄了民眾黨中央黨部、國民黨基隆市黨部、宜蘭縣黨部、台北市黨部、新北市黨部、台中市黨部、台南市黨部、屏東縣黨部；抄了罷免14位綠委的各地領銜人；關押了民眾黨主席柯文哲、國民黨台北市黨部主委、基隆市黨部主委、台中市黨部書記長、台南市黨部副主委」等近20位重要幹部。還縱放涉及議長賄選的愛將邱莉莉、涉及性召待貪污的愛將陳宗彥，以及放了弊案連環爆的風電光電金主；逃跑了炒股洗錢的鍾文智、吸金22億的徐少東、88會館弊案的林秉文；爽了滿坑滿谷的詐騙集團，饒了惡貫滿盈的死刑犯！

4月26日，凱道集會聚集了25萬民眾，反對賴清德集權亂政，其中包括用司法檢調對在野黨政治追殺，小案大辦清算反對勢力。然而，賴清德仍回應「可以上街遊行，就證明台灣沒有戒嚴，不是獨裁國家」，凸顯台灣正以國安為由限制言論與行動自由，而賴政府卻不承認悔過。

這一年來，賴清德在黨內肅清鄭文燦、黨外拘押柯文哲、搜查國民黨地方黨部；賴清德以四成選票，把六成民意抹紅，已激起民眾自覺。美麗島電子報最新民調顯示，賴清德執政有47.3％的不滿意度，領先47.1％的滿意，不信任度飆升了6個百分點。

就在賴就職滿一周年之際，以下事件足以證明司法成績不及格。

一、大法官釋憲帶來震撼，賴清德補提大法官人選政治色彩濃厚，影響司法中立與獨立。自從去年9月大法官憲判字8號出爐，限縮死刑適用的類型與範圍；與「實質廢死」無異。釋憲案將立法院綁手綁腳，卻缺乏司法改革的配套方案，等同憲法法庭自己「造法」，違反憲法權力分立原則，也違反八成反對廢死的民意。

繼賴清德去年提名的7位大法官人選遭立法院全數封殺，今年3月又提名7位，其中蔡秋明、蘇素娥為司法院正副院長人選。蔡秋明是台灣高檢署主任檢察官，被外界認為該人選證明賴政府以「檢調治國」，論功行賞聽話的檢察體系，藉由此次提名機會鼓舞基層檢察人員。

二、檢調偵辦以罷免民進黨立委案的連署造假，介入罷免活動，影響司法的公正性。檢調機構連續搜索國民黨台南市、台北市、台中市等地方黨部；這樣一連串大動作，雖源自中選會對罷免案查對，有人主動告發有關；但此際罷免風潮延燒，難道罷免錯假率高達四成，就一定可歸責發起團體嗎？罷免法的提議與連署階段，不合格式或偽造假冒乃兵家常事，不該動輒以刑法伺候，更何況只辦藍不辦綠，顯有雙標之虞。

對此，國民黨籍台中市長盧秀燕受訪強調，「若連署人是未成年或持有外國國籍，或者死亡等不合格情形，國家並沒有給罷免發起人權力去查核身分，國家只給選委會權力，可以去查核、除錯。」顯然檢調偵辦是民主倒退，國家司法遭到政治人物濫用。

三、恢復軍審法因應反滲透，卻未搞清方向，反有濫用國安名義行司法白色恐怖之虞。3月13日，賴清德召開國安高層會議，為因應中國大陸對國軍的滲透及間諜活動，提出5大國安威脅，以及17項因應策略；包含將全面檢討修正《軍事審判法》，恢復軍事審判制度，更宣示要研擬在陸海空軍刑法增訂處罰，也指示要清查對國家有忠誠義務的軍公教人員。

此舉等於軍法復辟，且是國防部主導而非「司法院」，脫離正當法律程序；並將兩岸交流接觸的國人當成共諜，似有濫用國安名義限制憲法所保障的自由權利；且不惜將《反滲透法》、《軍事審判法》、《國家安全法》與《陸海空軍刑法》連結，利用司法追究政治責任。

四、追殺在野人士小案大辦，以滔天大罪方式拘押逼供，無視司法無罪推定論。前台北市長柯文哲因捲入京華城案及政治獻金等案，被台北地檢署提起公訴，具體求處達28年6個月，等於認定柯文哲犯了滔天大罪，惟令人不解的是，貪污案件在刑事上尚屬輕微，日本大致訂在5年以下且未另設特別刑法加重處罰。難道台灣要回歸《刑法》論罪標準，有那麼難嗎？

民進黨政府一向標榜人性價值，連殺人犯都主張減到廢死，為何要以重刑懲罰？大法官何不宣布「貪污治罪條例」違憲呢？司法機關萬萬不可藉貪污瀆職行為無法徹底遏止，而提出繼續特別刑法！民主法治本應減少特別法，回復普通法，這才是國家人民之褔呀！

（作者係國家政策研究基金會特約研究員）

對賴清德執政一周年發表的520講話有各種反響，差異很大。基本點是「事實台獨」的政策不變，「倚美抗中」的戰略不變，但處理手段出現變化。本文從這次520講話背景變化的角度切入，指出520受到中美突然接近的衝擊。

尤其是5月12日，中美在瑞士發表《中美日內瓦經貿會談聯合聲明》，標誌著兩國降低關稅對峙取得了實質性進展。其中一個重要細節，就是雙方同意建立經貿磋商機制，這意味著中美強硬對峙，即將出現階段性緩和，民進黨「倚美抗中」路線受到打擊。

此外，川普在評估這一談判成果時，突然插進「和平與統一」這一話語。不管在中美經貿關係語境為前提的情況下，川普究竟作何打算，如效法前期對英談判的錙銖必較前例，最後關頭仍會為蠅頭小利再博一次，還是在中美關係上有所寄語，如元首外交，一個效果是，「台灣被交易」將應聲而起。賴清德必須對此快速滅火。

故520講話可分為兩個部分觀察：一是賴清德在520前夕接受媒體採訪，提出「併購說」，這是向川普借東風，沖淡「台灣被交易說」。二是520講話上演混淆視聽，表面軟化，實為拆分術。如空談經濟發展，實際追求朝野和解。鼓吹美台關係牢不可破，將「以武謀獨」改頭換面為「台灣防禦的韌性」等。最大的特點是通篇不提大陸。所以，520講話特點可概括為：應急性、短期性、欺騙性。

一是向川普借東風推出「併購說」。對賴清德的520講話，有台灣媒體評論賴清德身段放軟，且釋出善意，有媒體認為民進黨當局有緩和島內矛盾、解除兩岸關係緊張的傾向。實際上是賴清德一方面要對「台灣被交易說」滅火，一方面需要將民進黨與大陸對抗的政策進行包裝，繼續扮演挑釁中國主權和領土完整的角色，向川普示好。

通過5月17日的「併購說」，賴清德將川普刮起的「統一與和平」口風變為他的東風。例如說中國是大公司、台灣為小公司，大公司要併購小公司要提條件等，是想要混淆視聽。民進黨的立場仍然是拒絕「九二共識」、拒絕一個中國，仍然將中國大陸視為「敵國」、「區域安全的威脅」。在「美國在台協會」（AIT）澄清「對台政策不變」後，綠營人士放言：美國結束俄烏戰爭，處理好中東事務後，將重返印太，民進黨立院總召柯建銘聲稱：「我們與川普有配合」。賴當局更強調：台灣需要購買美國愛國者導彈，加強自我防衛等。

所以，「併購說」實際上是在向美國進一步表態，突出民進黨不會改變「反中」立場。借川普一句「和平與統一」，從被交易的位置脫殼，還給自己刮一陣東風，似乎民進黨可以「事實台獨」的地位與大陸打交道。用商業性質比喻兩岸關係，在另一種意義上，也是強化「新兩國論」。針對這些算計，大陸國台辦發言人指出：不管台灣地區領導人講什麼、怎麼講，都改變不了台灣是中國一部分的地位和事實，改變不了兩岸關係向前發展的方向和步伐，更阻擋不了祖國終將統一、也必將統一的歷史大勢。

二是應急性、短期性、欺騙性。賴清德執政一年，頑固堅持台獨路線的事實，不需多說。其實，這同時也是中國大陸軍事力量快速發展到能夠與美國對抗的一年。在中美軍事實力對比發生變化的背景下，川普政府對台政策的重點，從拜登時炒作中國2027年攻台，調整為先搬走台積電。此舉不僅動搖台灣經濟生存的根本，還影響到地區政治和島內政治。

這次中美達成經貿協定，除顯示全球兩大經濟體不能脫鉤，合則兩利之外，中美經貿磋商機制的建立也意味著中美可能進行「階段性管控競爭」。這次日內瓦的談判過程，也是中國採取「關稅反制+規則博弈+戰略威懾」，與美國進行組合型模式博弈的過程。中美關係的這種變化，給以中國威脅作為生存方式的民進黨帶來的恐慌可想而知。民進黨需要調整策略，緊急應對這種局面。

短期性是指作為民選政府，賴清德受到政治周期的約束，如一年政績、地方選舉、四年大選等。因此，民進黨的施政方針必然是短期性的，如520中侃侃而談經濟政策。

本文認為，由於這次拆分有特殊考慮，520講話更強調作為一種集中力量「抗中」的政治動員模式。如民進黨為加固台獨執政基礎，化解壓力，調整了對待在野黨的政策。如講話中，賴清德指示團隊得向在野黨主席「簡報重要國安情況」。這既是對今年3月頒布17條，搞大罷免發起安全海嘯的及時調整，也是民進黨組建反中戰線的短期布局。著眼點是應對2026年地方選舉。

欺騙性是指民進黨的「事實台獨」存在不為美國所接受，或被交易的風險。在這樣的情勢下，民進黨將加強欺騙性，以維持執政地位。但欺騙性不可能長久，如近日島內公布的民調，賴清德的滿意度已大幅落後台灣前領導人。

賴清德向川普「借東風」，520表現「拆分術」，但這些招數挽救不了台獨分裂主義必然失敗的命運。台灣民眾遲早會覺醒。

（作者係上海台灣研究會研究員）